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眼前的光晕消失,四周静得出奇,我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疑惑地往后扭头。
腰间的力道随着我的动作松懈下来,汪灿并没有限制我活动的自由,可是哪怕我背对着他,也能感觉到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汪十方和汪沛金一副惊掉下巴的样子,见我回头,做贼心虚似的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近视,什么都没看见。”汪十方冷静地摘下眼镜,装模作样地反复擦拭。
我:?
怎么想的呢?用制服的衣角擦眼镜,真不怕把镜片给刮花了……
汪沛金没他那么深的城府,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你不会把我们……灭口吧?”
我眉头一皱,接着就瞪眼:“好啊,感情你俩刚才真就一点力都没出啊?”
……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被我说中了。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行了,不至于,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可是你俩……”他话没说完就被汪十方捂住嘴往后拖:“闭嘴,你不是夜盲吗?”
汪沛金忙不迭点头,悄悄瞅了眼汪灿:“对,什么都没看见,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我愈发摸不着头脑,腿麻倒是实打实的,于是从跪姿转为坐姿,锤着小腿呲牙咧嘴:“那麻烦你俩眼神不好的再抱紧一点,要是我待会儿没把你们一起踹下去,可别说我区别对待。”
这俩人惊恐地对视一眼,从彼此抱紧到拉开距离,前后不过一句话的时间。
……塑料兄弟情,不过如此。
经过刚才那场蹦极,我们又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汪十方第一次挠了头,以他头发的出油程度,我怀疑他指甲缝里现在已经积了一层油脂。
……呃,脑洞太大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尽量不在脑海中刻画细节,试图继续以平常心对待他:“现在怎么办,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直接拽绳子滑到坑底?”
汪沛金自暴自弃:“那我宁愿饿死在这里!”
嘿,还压上韵了。
“不一定是没有路,只是我们看不见,”汪灿熄了手电,平静道,“陈金水以前下过一个很奇怪的墓,其中有道暗河,积水不算很深,但是入水即沉,水性最好的人也不能泅渡。”
他平铺直叙的时候没什么感情,但是说话习惯使然,重音和停顿都特别舒服。我很少听人讲下地的故事,难免觉得有趣,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燃犀角照明,暗河上方慢慢显现出一道石桥连接两岸,人走桥上过河,不透过犀角光去看,即使那人两脚悬空也不会沉底。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汪灿不是那种夸大事实来糊弄人的性格,这个经历倒是给我们提供了新的思路。
——传说犀角燃之可照妖,既然燃犀寻路有先例,那么此处凭空出现一道天梯也不无可能。
汪十方若有所思地捻着指甲,我真怕他一个不注意把指头放进嘴里,赶紧接过话头:“汪沛金,你护身符里有犀角制品吗?”
汪沛金老实巴交地摇头,嘴里嘟囔了一句话,我也没听清他说的是没得卖还是没钱买。
“他又不是摸金校尉,哪来的犀牛角?”汪十方护短,把话题又抛了回来,“长沙老九门也算是盗墓世家了,你俩在九门待过的都没什么说法吗?”
“你说的那是平三门,下三门早往古董商靠了,但凡霍有雪养的那群手下能干,锦上珠还至于经营成那个德行,沦落到跟好几家人去抢解家堂口吗?”我心说别人家军师不都是摇着羽毛扇运筹帷幄,怎么队里这个病急乱投医,“就算还下地,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