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挂彩的地方又多了一处。
“伤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说。”他的声线依然平稳,其中隐含的情绪却如同冰下野火,有愠怒也有不忍,后者占的比重可能还要更大一些。
“总不能指望巽羽讲武德吧……”我心虚地狡辩,“你看刚才那个局面,哪怕我举白旗投降,它都不带搭理我的。”
汪灿半晌没说话,气压持续走低。
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这显然不是他希望听到的回答。
我舔了舔下唇被牙齿咬破的地方,没话找话:“你刚才看见没?我轻伤不下火线,和巽羽英勇搏斗,我也太厉害了……嘶!”
道理我都懂,割掉腐肉伤口才好得快,但这不是他不打招呼就动手的理由!
一想到有利器在我肉里搅,我都仿佛能听见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
……这人心情不好的表现未免也太别致了吧!
整个过程我度秒如年,好在创面不大,汪灿手又快,成功在我步入中年之前结束了煎熬。
我吁出一口气,缓慢地活动着僵硬的脊背,努力适应发烧带来的酸痛感。
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等到肩头被糊上冰凉黏腻的药膏,我就只剩下正襟危坐这一个选项,否则药膏沾到衣服上,那个触感也太可怕了……
虽然这次发烧的症状很轻微,但是保险起见,药膏自然晾干之后我还是自觉地吞了颗退烧药,主动往后挪了挪,和汪灿并肩坐着,把头搁在膝盖上侧着脸看他。
他下意识地与我对视,然后又移开视线,反复几次之后可能也觉得表现得太刻意了,干脆坦坦荡荡地看了过来。
我冲他一笑,伸手去点他的眉心,这个动作通常会令人感到不适,就算是汪家人不例外。
汪灿的眉头越蹙越紧,却没有躲开,瞳光看上去竟然是柔和的,不似平时有如独狼那般的孤戾。
我在他眉心揉了揉,汪灿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眉毛因为这个动作高高挑起,总算不再皱眉了。
我满意地看着他:“这下没错了。”
大概是考虑到我还是个病号,让我长时间伸直手臂太不人道,汪灿自然而然地往我的方向凑了凑:“什么。”
“我灿哥儿,”我收回手,恃病而骄,“皱眉那个我不认!”
——霍盈盈的独家生活小技巧重出江湖,只要装疯卖傻足够敬业,就不会有人太跟我计较。
刚好适用于现在的我。
负责任地说,就算还没烧到说胡话的地步,我也完全能够以假乱真!
汪灿哼笑一声,从医药箱里拿出针线,眨眼的工夫就纫好了针,示意我背过身去。
我瞬间警惕,心说这伤口又不深,这都要缝合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于是一边惊恐一边嘴硬,坚决不肯露怯:“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针线活儿呢?”
“衣服都烂成这样了,如果不缝好,你确定不会着凉?”
还好还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我刚才应该表现得足够淡定吧……
“哦,这样。”我眨巴眨巴眼,当着他的面啃起了指甲,然后慢动作挪动屁股,准备给小裁缝工作提供便利。
汪灿飞快地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
……行,看在他这么体贴的份儿上,我不生气。
我好脾气地冲他眯眼笑,然后放下手,又把衣服拉链上的拉头叼进了嘴里。
这次汪灿倒是没动手,不过对此颇有微词:“什么东西都往嘴里放,这毛病跟谁学的?”
“衣服穿在身上让人缝,嘴里不就得咬点东西吗?”我大为震撼,奈何嘴里咬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