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眼中如覆严霜,语气森然,“自己滚,还是我帮你。”
汪十方还在酝酿回答,汪灿却像是失去了耐心,靴尖在他装备包下一挑,汪十方就圆润地轱辘出好几米,七荤八素地滚进了门里。
“我自己来,自己来……”汪沛金见状,立刻脸朝下趴到地上,姿势标准地打起滚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金属丝被崩断,灌注在童俑内的大量水银也倾泻而出,汪灿看着地上流淌的银光,第一反应是抬手去捂汪荧的口鼻,不容置疑道:“你先走。”
汪荧手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只冲他一点头,甩手将自己的装备扔进门里,在一个不可思议的伸展动作之后接了空翻,轻灵地越过了那片地砖,然后用后背抵住了仍在下降的门板:“汪灿!”
石门下端距离地面只有不到半米,她必须把腰压得很低,这对于常练软功的霍家人来说并不是难事,但石门的沉重程度并非人力所能抗衡,她不得不双膝跪地,咬牙拱起背部,很快就尝到了齿间甜腥的血气。
水银蒸气想必已经在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弥漫开来,汪荧心急如焚,背部被石料碾得生疼,来自上方的压迫感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她知道自己如果继续硬撑下去,内脏都会在重压之下错位,甚至被挤压破裂也不是不可能,但她岿然不动,只想让那扇石门落得慢一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汪灿飞身扑进了缝隙,顺势勾住她的侧腰往怀里一带,两个人一起冲进了门里,连续滚出数米才卸掉这份力道。
石门在他们身后沉沉关闭。
四周静得出奇,狼烟手电的光束竟然无法照亮整个空间,保守估计,此处面积至少接近一个足球场,其中最显眼的是位于中央的巨大水潭,潭水漆黑如墨,空气却并不显得阴冷。
汪十方十指紧贴着地面,总觉得有种难以名状的湿滑,借着手电的微弱光亮看清上面黏重的血迹,突然把双手举到镜头前,怪叫起来:“血,有血!”
“朋友,别这么没见过世面好不好,自己的血你都晕?”画面的视觉冲击力太强,配合着他的惨叫,黎簇被吓得打了个哆嗦,还不忘外强中干地开口损他,“人家汪荧胳膊上豁了条口子都没叫成你这样,你连小姑娘都不如,还能不能行了?”
汪荧在全然无辜的情况下被牵扯进这场拉踩,也不知道是嫌他肉麻还是什么,看上去一副要吐不吐的样子,本想皱眉隐忍,最终却还是捂着嘴弯下腰去,另一只手则撑着地面,低低咳了几声。
黎簇:……
只是被他点到名,杀伤力都这么大吗?
汪荧也觉得自己反应太过于激烈,勉强站直了身体,分明起身时已经足够缓慢,却还是不易察觉地摇晃了一下,好在及时攀住了汪灿伸来的手臂。
“这里空气不太流通,血腥味很重。”汪荧脸色惨白,说完这几个字就不断深呼吸,咽下胃里翻涌的酸水,然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相隔千里,汪小媛只能干着急,看着自觉给她递水的汪灿,欣慰地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放心地退居二线了,并且大度地决定,暂时把“饲养员一号”的头衔借给汪灿挂几天。
汪荧漱了口,本来说话就没什么力气,这时候声气比之前还弱,听上去有些恹恹的:“没有风声,这里密封性很好,咳……汞蒸气进不来。”
汪十方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盯着自己的指尖有点发愣:“等等,这不是我的血?”
“当然不是,”汪灿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出血量,除非你被割了动脉。”
汪十方:……
听他那语气,这时候说一句“我要割你的动脉”好像更不违和。
汪沛金后知后觉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