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寒露摇头。
“昨夜并非你当值,你为何夜入书阁?”
殷寒露以指作笔,在地上写下二字——捉贼。
严翎忽然笑道:“在此处住了这么久,我倒没发觉,府中竟潜藏了如此高手,守卫书阁的一众侍卫都没察觉那人踪迹,你却发现了。”
殷寒露捏紧了袖子,袖中隐匿的刀片蓄势待发。
“只当端茶倒水的侍女实在是委屈你,不如……今日过后,你便来做我侍卫如何?”
殷寒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今日过后,她是万万不会留在此处,可若不答,难保这家伙不会继续怀疑她的身份。
殷寒露尚在思忖,严翎又问:“昨夜,你可看到,那贼人拿了几件东西?”
殷寒露也竖指比了个“一”。
“什么东西?”严翎仍然在笑,虽是问殷寒露,目光却转向了玉叶。
殷寒露抬起胳膊,手指比了比,正欲落笔写下“红木匣子”四字时,忽觉耳畔疾风凌厉——
玉叶袖中突然滑出一柄匕首,出于习武人的直觉 ,匕首脱出袖口的刹那,殷寒露也迅疾出手,一脚踹中她的膝弯,反手便夺了她的匕首,手无兵刃的玉叶立马就被堂中侍卫擒住。
“姑娘当真好身手。”
行云流水做完这一切,殷寒露才惊觉被诈。
那家伙估计早就知道书阁中失窃的东西是什么,叫她们二人上前,就是相看鹬蚌相争的戏码。
功夫既然暴露,殷寒露干脆也不藏了。
凌厉的刀锋陡地一转,切向严翎的脖子。
“让我从此处离开。”
“否则,就杀了你。”
刀刃逼颈,严翎倒是一点都不慌,从容收了扇子,对一众抽刀在手的侍卫吩咐道:“你们若不想本公子死,就听她的,把刀收了。”
如此轻易吗?
殷寒露有些不敢置信。
严翎捏住刀尖,满眼无辜地仰头看向殷寒露:“姑娘可否容在下起身,这院子旁路众多,在下亲自为姑娘带路。”
殷寒露直觉不对,但她一时又想不出到底何处有异。
刃尖被严翎指尖推远,严翎起身。
眼看着身前人起身后并未依言带路,甚至一步都没迈出,殷寒露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只是她的手尚未触碰到他的脊背,那贵公子忽然转过身——
刀悬颈而不离,他脖子上顷刻便多了一道血痕。
殷寒露生平最恨背信弃义之人,只是不待她有更多动作,严翎的折扇忽然展开。
细碎粉末飞出,殷寒露的呼吸一滞,匕首随着沉重眼皮一道坠落。
身子却并未落地,严翎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将她带下去,好好照料。”严翎看了一眼殷寒露脖子上被血浸透的白布。
“她脖子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
“公子,她已服毒自尽。”管家张白如是禀告。
严翎望向地上玉叶的尸体,道:“烧了吧,一举不中,他们想必还会再来,再多调些人手护卫书阁。”
“公子,这匣中的丹心草如何处置?”
“安放原处,这守株待兔这戏码,我还想再多看几场呢。”
“是。”
殷寒露又作噩梦了。
这次的梦境却不是断雁台的血战,而是无霜城。
无霜城远处西北,四周皆是戈壁荒漠,殷寒露自小便在无霜城中长大,是以并不会凫水。
但她却溺过水。
无霜城城破那日,她曾落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