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不该被陆合钦的脸蛊惑的。
钟年挠挠头，在几次张嘴欲言后，终于在陆合钦等待红灯时，忍不住开口，“那个……”
陆合钦看向她。
灯光朦胧中的男人眉眼都柔软了许多。
钟年忐忑地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合钦点点头，他严肃中略带纵容的表情给了钟年一点勇气。
钟年深吸口气，“我……”
不等她说完，车内便忽然响起手机铃声。
钟年看向显示屏，陆合钦的手机连着车载蓝牙，来电人正是宗佳佳。
陆合钦对钟年说了句抱歉，接听电话。
“喂？合钦，下午会议上的项目我想和你再聊一聊，你方便吗？”
和宗佳佳雷厉风行的手段不同，她的声音温柔悦耳，在安静的车厢内尤为突兀。
陆合钦看向钟年，见她早已缩回座位中沉默地玩起手机，才回复宗佳佳，“方便，你说。”
“好的，就是无人机的项目，我还是觉得非常有前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目前国内做无人机投资的公司不少，现在并不是投资风口，并且这家公司没有尖端技术，我不看好。”
“可是他们的创始人和国外研究所有工作对接，今后在技术领域一定不会落后。”
“工作对接，无法掌握核心技术。”
两人一言一语默契十足，虽然持相左意见，话语中却并未针锋相对，而是冷静地互相论证，足足聊了十多分钟才结束话题。
钟年闷不吭声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论坛，只觉得头顶逐渐长出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讨论到最后，宗佳佳还是没能改变陆合钦的想法，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不过你，算了。”
像是纵容耍赖的小朋友一样。
陆合钦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我只是摆事实，讲道理。”
“行了行了，这么晚了，不聊工作了。”宗佳佳喝了口水，“我得赶紧去睡个美容觉。”
陆合钦点头说“好”，不顾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宗佳佳，利落地挂断电话。
车内瞬间恢复安静。
恰好是红灯，陆合钦停下车，看向钟年，“你刚刚想问什么？”
哟，还记着呢？
钟年放下手机，努力维持着和往常一样的平静嗓音，“没什么。”
她看向他，眼中闪过犹豫，但思索良久，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喜欢宗经理？”
没想到她陡然会问这个问题，陆合钦明显愣了一下。
他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必然是被她戳中软肋了吧。
钟年压下心口莫名的酸涩，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你要是喜欢她，我可以退出的。”
她看向他，神色平静，“虽然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选我，但如果你有了心仪的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作废。”
车内空气有片刻凝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年只觉得陆合钦幽深的眸光有冰封的趋势。
她硬凹出来的端庄笑脸险些挂不住，“长辈之间的约定本来也不算强求，如果你不方便说，我可以说。”
“一开始是可意姐，现在是宗经理，我和他们比起来，的确是逊色不少，你选择他们情有可原。”
“而且我们本身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这时候及时止损，对双方都有好处。说实话，我也想找一个体贴的男朋友，过简简单单的小日子。”
“是我之前太草率了，耽误了你，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