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伯母,定要请她教一教我。”
小人畏威不畏德,如刘妈妈这类人,看似强硬,实则色厉内茬,对付她根本无需用上什么手段,放在从前晏宛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眼见刘妈妈连声求饶,一旁的张妈妈终于开口了,吩咐一仆妇:“去小厨房把六姑娘的午膳送来,告诉他们,一日三餐再敢有短缺,便回禀夫人,家法处置了。”
另有两名仆妇上前架起刘妈妈,将她嘴一堵拖走了。
晏宛心中玩味,对上张妈妈的目光,察觉到她眼中疑惑更甚,稍稍收敛了几分。
幸而不是人人都能往借尸还魂这等神神鬼鬼之事上想的。张妈妈素日在外奔波,为何氏打理城郊的庄子,偶尔会到内宅来交付差事,对晏宛所知不深。虽觉这位六姑娘不如下人们说的那般沉默寡言,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毕竟再怎么说六姑娘也是主子,岂有奴欺主的道理?刘妈妈这等奸滑行径,也怪不得六姑娘要找主母告状了。
在张妈妈看来,晏宛大可将刘妈妈所为捅到老国公夫人魏氏面前,她没这么做,只在自己一干人前抖漏此事,正是尊重何氏的表现。
思忖片刻,张妈妈恭敬道:“姑娘还是进屋坐着罢,可要人伺候梳头更衣?”
这是个聪明人,晏宛向来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省时省力,当即道:“我这丫鬟还算手巧,有她服侍便够了,就不劳烦妈妈了。”
少微被方才那动静吓得脸色惨白,进屋后给晏宛梳头时手还在微微发抖。
晏宛将她手里的梳子拿下,轻轻握着她的手道:“怎么了?”
少微迎上她的目光,渐渐在那双温和的眼眸中镇定下来,喃喃道:“姑娘,我怕、我怕夫人也会把我赶走,就像当初对春杏姐姐她们一样……”
晏宛轻声道:“不会的,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你赶走。”
少微不知怎么就安下心来,抿了抿唇道:“我哪里也不去,就跟在姑娘身边。姑娘,我给你梳头罢。”
少微像往常一样挑了身素色衣衫,晏宛却说:“不要这件。”
少微有些疑惑,到底还是捧了衣服出来服侍晏宛穿上:“姑娘不是一直喜欢素净些的么,怎么选了这身?”
晏宛不答,反道:“她们都说五姐姐的发簪是我偷拿的,少微,你信吗?”
少微气得涨红了脸,怕外头张妈妈听了去,压低了嗓音道:“姑娘怎会做出这种事?只是一支银簪罢了,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当姑娘没见识么?就算满箱的金子放在姑娘面前,姑娘都不会碰一下的!”
晏宛笑了笑不答,少微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开口:“可我不明白,姑娘你为何要到园子里去?那儿柳絮多,容易粘上衣裙,你一向都不怎么喜欢。”
“等会给大伯母请安,我一个人去,你不必跟着。”晏宛抚平衣褶,不容置喙道:“你把饭好好吃了,留在院里等我回来。”
晏宛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屋外张妈妈刚从一仆妇手里接过食盒,正欲询问,见到少女时却是一愣。
晏宛今日换了身淡蓝衣裙,不像以往那般清冷,素净中自有几分明艳,如蔓蔓花枝,逢经春雨后舒展出烟霞般秀彻的神采。
张妈妈心中赞叹,提着食盒道:“午膳送来了,姑娘可要用上些?”
晏宛含笑道:“多谢妈妈了。少微,把东西拿进去罢。”
少微应声出来接过食盒,晏宛却没跟着进屋,又对张妈妈道:“这饭等我回来再用,还是莫让长辈久等,我这就随妈妈去见大伯母。”
她言行如常,气势上却隐隐压着众人。张妈妈不知为何不敢反驳,忙吩咐仆妇将一顶三面悬着青纱幔的竹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