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提前通禀赵泉,院门打开,故而虞不辞一到,直接就进去了。
自然,也只有他是这般堂而皇之地进去。
正屋的门是开着的,里间的窗户只开了条缝,屋里烧着炭盆,已经很是暖和。
赵泉临窗坐着,身上还裹着月白色鹤氅,仍是一副很冷而瑟缩着身体的样子。
他听到声音,转头就看到那张显眼的骷髅面具,漂亮而有些脆弱的眉眼却没有表露丝毫异样,他虚弱地笑了笑,“虞大人。”
他正要起来迎接,虞不辞冷然道,“殿下不必客气。”
赵泉就泰然坐好,看到虞不辞在他对面坐下,慢吞吞地歉然道,“每次都劳烦大人来接我,实在抱歉。”
虞不辞冷淡道,“办差而已。”
赵泉弯了弯嘴角,倒了杯茶递过去,“今年较往年冷,梅花开的早,我叫人收了些泡茶,偶尔尝尝,也有一番滋味。”
按以往的经验,虞不辞偶尔才接他的话,也不随意吃喝,但此刻,他冷沉的目光随意地扫了眼茶水,像是有兴趣品尝。
自然,他并没有品茶。
赵泉默默想了一会儿,说,“虞大人,行李都收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手掌按在刀柄上,虞不辞的目光恰透过那一点窗缝,看到一枝探出来的白梅,他指腹轻轻敲了下,收回目光,“此时赶回去,宫门已落锁。明早再出发。”
赵泉没有表现出丝毫讶异,“就听虞大人的。”
这时,有人在外边颤颤地小声喊,“殿下,奴才,有事要禀。”
“进。”
而这位虞大人,依然稳如泰山,没有回避的意思。
很快,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公公进来,手里端着个花样精致的木盒子,离着丈远的距离,脑袋垂的低低的,小声说,“刚才有个老嬷嬷过来,说是梅府的二小姐来礼佛,知道殿下在这儿,但不便前来打扰,就送了些梅花糕过来。”
似赵泉这般自小就病殃殃的皇子,心思较常人更细腻,尤其又是面对锦衣卫,五感都比平常更敏锐,所以在听到“梅府”时,他立马感觉到,这位似乎从来都没什么情绪的指挥使,目光动了动。
虽然他并未说什么,赵泉还是有些不妙的预感,偏头吩咐下去,“我与梅府素无往来,东西退回去吧。”
他自幼体弱,注定与储君无缘,自然不会结交朝臣。但是,锦衣卫怎么会在乎你清不清白呢?他不能给锦衣卫任何给他编织罪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