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大习惯地握着刀柄,难免感叹,这把象征着帝宠与权势的绣春刀,不知杀过多少人,饮了多少血,如今却沦落到削自己的头发,想想,挺委屈它的。
对不住了。
她心道。
然后她便见识了这把属于虞不辞的绣春刀吹可断发的锋利。
就轻轻一划,一缕秀发没了。
差一点,要不是她只挑了一小绺头发,她就要秃了。
梅雪遥后怕地赶紧把刀插回刀鞘,装模作样仿佛是怕自己的头发脏污了这把刀,用备好的那条手帕擦了擦。
总算是干净了。
把刀还给虞不辞,同时虞不辞把那缕头发也拿过去,随意地塞在腰间。
不知怎的,梅雪遥竟有点失落。
不过是给他玩的头发而已,还要当成宝贝好生珍藏不成。
“那个人是宜令县主的护卫。”这时,虞不辞慢声开口,一下子吸引走梅雪遥的注意力。
“宜令县主?”她吃惊道。
她是知道梅雪兰与宜令县主交好的,她们俩人在一起不奇怪。
可,宜令县主的护卫眼看着梅雪兰推她落水而毫无反应就很奇怪了,总不可能是梅雪兰与那护卫合谋害她吧。
怎么看,都更像是梅雪兰与宜令县主合谋的。
可,她与宜令县主从未结怨啊。
哪怕是那一世的未来几年,她也没有和她结仇。
见她是真不明白,虞不辞又道,“县主想嫁周王,周王想娶你。”
梅雪遥更是吃惊。
宜令县主与周王?
虽然他们是表兄妹,可那一世,宜令县主嫁的是谢皇后娘家侄儿,且夫妻恩爱,又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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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霜回来时,梅雪遥的衣服已经被蒸干,自不必再换,梅雪遥便让她去寻掌柜了解锦瑟和那小姑娘的事。
那锦瑟姑娘若只是无辜被利用,该帮的自然还是要帮。
至于虞不辞问她打算怎么处理落水的事,她又能怎么处理呢?
告诉父亲,他是绝不会信她的。好在嫂嫂还愿意信她,她要告诉嫂嫂。
梅华平为了梅家的权势,能害死大哥,梅雪兰能为了王妃之位推她落水,可见这一家子是烂到根上了,谁都不敢说他们为了富贵,会不会对还年幼的侄儿下手。
至少,要让嫂嫂也要提防梅雪兰,莫因梅雪兰的善良软弱而放松警惕。
虞不辞听了却道,“就这样?”
梅雪遥一呆,不然呢。
虞不辞坐在另一侧,没了头发把玩,拿起桌上的茶杯闲闲把弄,“以德报怨,小姐可真是良善人。”
虞不辞语气淡然,可怎么听都好像是在嘲讽,梅雪遥有些讪讪的,眼中掠过一抹难堪,“那我能如何呢?没有证据,以她的好名声,只怕没人会信我。”
这个没人会信,其实也只是指她的父亲。
所以,虞不辞虽是看到了,可让他做证人……还是算了,怕是比她还没人信。
“小姐可以,以牙还牙。”
声线清冷,也是虞不辞一贯冷淡又平和的语调,可他漆黑的眸子越过浮着冷香的空气看着她时,梅雪遥有种怪异的,仿佛他在诱哄她的错觉。
梅雪遥把这奇怪的念头抛出脑海,顿了顿,才克制着心内升起的恐惧,极轻的声音说,“大人的意思,是把她们也丢下水去?那可是杀人,我不敢。”
她从来知道虞不辞是个可怕的人,但也只是听说。她所看到的虞不辞,其实外冷内热。
直到这一刻,他轻描淡写地说起杀人,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