嵺看不清她的眉眼,只觉得她的意图根本不是她话中的那般简单,而是别有深意,在游刃有余地谋划着什么。
燕无臻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她说了一直陪着梁嵺,就真的待在办公室里寸步不离,时间一天天过去,便是梁嵺再沉稳,也不由得焦急起来。
他着急,医院地下室关着的人比他还情绪暴躁。
利亚姆身上的伤疤已经尽数结成了暗红丑陋的痂,一道又一道横陈在完美得犹如雕塑艺术品的身体上。
他生的分外英俊,红色的瞳孔如西方传说中的血族一般阴邪高贵。剑眉凌厉,眼尾上扬,危险又迷人,这般浑身带着红痂,也不显难看,反而因为凌-虐的破碎感,如同装饰品一般点缀在身体的画布上,极具暴力美学。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但听不见任何动静。
没有人!
就是没有人!
这已经多久了?
五天?
十天?
还是好几周了?
利亚姆的额发散落在眉骨上,眸色阴鸷又疯癫,像条因为抓狂四处喷射毒液的黑蛇。
他不明白之前总是准时来到地下室虐待他的女子,为什么自从那天他咬了她一口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就好像……彻底遗忘了他一样。
这种遗弃感让利亚姆十分烦躁,他从未觉得时间有这么难熬过。
“她这算什么?”
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
目中无人,自以为是!
利亚姆不甘又怨怼,他讨厌死燕无臻这副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样子了,谁也影响不了她,谁也改变不了她,万事万物在她那里都留不下丝毫痕迹。
利亚姆愤怒地握拳朝着大门砸去,却发现应该死死被封住的大门,被他稍微一砸就开了。
只是转念一想,利亚姆就知道是燕无臻已经解除了对地下室的禁锢。
如今,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离开地下室。
可是这怎么可以?!
她怎能可以允许他逃出去?!
利亚姆这一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燕无臻是真的不再想要理会他了。
利亚姆眉眼冷得犹如坚冰,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地下室,忽然笑了。
“不来是吧……”
他凭空抽出一把巨大的砍刀,然后疯狂朝着四周砍去。
巨大的力量震荡开来,不仅让地下室残破不堪,尘土弥漫,还撼动着上方的楼层,使墙面扑簌扑簌落灰,引起了不小的混乱。
许久,就在医院即将摇摇欲坠,地下室的大门外传来逐渐走近的高跟鞋声。
穿着白西装的燕无臻从黑暗里走来,周身带着冷冽的压迫感,精致镜链随着走动在完美的侧脸摇晃,气质清冷矜贵,好似九天之上高悬的明月。
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推开半掩的大门,就看到满室疮痍中,那黑发红瞳的邪佞男子倚着一把巨大的砍刀,朝着她喜气洋洋地露出一个烂漫的笑容来。
野性难驯的小蛇,破坏力惊人,性格也叛逆,洋洋得意地朝着抛弃他的饲养者吐信子,试图让饲养者生气。
谩骂也好,鞭打也好,不管什么,只要来自燕无臻,利亚姆都期待着,都能让他暴躁的心绪稍微平静。
却没有想到西服女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像是某种优雅而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她不紧不慢地将镜链绕至耳后,淡淡问,“做什么?”
利亚姆有些遗憾地歪头,而后单刀直入说,“你怎么不对我那样了?”
他的神色阴戾而认真,带着孩童似的执拗,认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