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曲瑶镜头昏脑涨地醒来时,寿宁长公主已经带着太医在外间等了小半个时辰。
略梳洗过后,曲瑶镜才让逢春请她们进来。
因是特意请的医女,便也不用避讳什么,太医把过脉后又探手摸了摸曲瑶镜脑后的肿包。
“郡主可觉得五感受限,眼耳口鼻异样?”
曲瑶镜摇头否认,她自觉一切都好,就连脑后的肿包一夜过后也消退不少。
太医遂检查她的眼耳,沉吟过后提笔写了个温养的方子交给逢春:“目前看来郡主并无大碍,再喝几副活血化瘀的汤药,等伤肿彻底消下去,下官再来替郡主诊治。”
寿宁长公主不放心,留着太医再三问询,得了再三保证,才放她离去。
今日天气爽朗,曲瑶镜便打算去小花园坐会儿透透气,正要吩咐两个侍女替她更衣,却听见房门被叩响。
觉夏正拿着一件单衣,循声看过去,讶然道:“郡主,是大公子。”
曲瑶镜抬头便看见,兄长曲玉衡提着个楠木食盒站在门边,正朝着她笑得讪讪:“满满……我可以进来吗?”
驸马曲洹年轻时就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寿宁长公主当年更有京中第一美人之称,曲瑶镜和曲玉衡一个肖母一个肖父,集父母之所长,一个清艳脱俗一个俊逸非凡,都是难得的美人。
曲瑶镜对这个兄长还是有些陌生的,虽然这么多年来,曲玉衡时常与她通信,但满打满算他们兄妹二人也只见过寥寥几面,即便是血亲,一时也难以彻底亲近起来。
她有些拘谨地朝曲玉衡笑笑:“兄长请进。”
说罢,便挣扎着要起身。
曲玉衡心里本就愧疚,见曲瑶镜一张小脸毫无血色,虚弱不堪的模样,更是懊悔不已。
看她要起身,下意识一瘸一拐地跨步走进来,一手握着她的腕子,一手扶住肩,想将她扶起来。
在他的手握上曲瑶镜手腕那一瞬,她的身子便不自然地发僵,脸色也越发难看。
曲玉衡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立时收回手,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抱歉,我一着急给忘了你的忌讳。”
“无碍,”曲瑶镜将手藏在身后,在逢春的搀扶下坐起,然后若无其事地朝曲玉衡笑:“兄长站着做什么?坐吧。”
她看了眼他的腿,寿宁长公主性情柔顺,但到底是公主,自来是说一不二的,说要罚跪,曲玉衡必然跪足了三日,谁劝都没用。
曲玉衡应声,在离她不远不近的绣凳上坐下,打量着曲瑶镜回京没几日,便越发清减的身形,有些心疼道:“我来看看你,你因我的过失遭罪,我实在是坐立难安。”
“我已无碍,兄长不必过于介怀,”曲瑶镜替他斟了杯茶,笑吟吟地转移话题:“兄长带了什么来?我似是闻见甜味儿了。”
这一笑如繁花盛绽,明媚如妍,让曲玉衡无意识呼吸一窒。
曲瑶镜肖母,幼时便是个美人胚子,现下长开了,更是明眸皓齿颜如舜华,阖京上下也找不出个比她还貌美的。
曲瑶镜虽与寿宁长公主夫妻出门在外,但曲玉衡常与她通信,早年年节还会赶去与他们团聚。
前两年,北蒙犯边,曲玉衡随齐国公出征,得胜返京后又在金吾卫任职,才一连几年没能相见。
虽有些陌生,但凭借年少时的相处以及长久的互通信件,曲玉衡很清楚,他这妹妹长相随母,性格却完全随了父亲曲洹,是个如水般的姑娘,温柔娴雅又知情识趣。
正因她如此知情识趣,曲玉衡更难不介怀此事,他怀着愧疚结结实实在祠堂跪了三天。
但也没闲着,那日与曲瑶镜起争执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