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前倾，几声“哎呀”呼出声来。季月正侧着头，反应不及，头直直地往前面座椅的靠背倾过去，眼看着就要撞上。
季月轻呼出声，有点认命地闭眼，然而撞过去，却并不疼，反倒是温热柔软。
却原来，是林予岑的手背。
季月抬头，看他一只手扶着栏杆，一只手覆在前方的座椅靠背后。林予岑不紧不慢地抽回手，看她呆呆地盯着自己，问她：“撞疼了？”
季月摸着额头，摇摇头，慌不迭地说：“没……不疼。”
公交车里，好几个出声抱怨：“师傅，你开稳一点呀。”
师傅熟练地挂挡起步，嘴里高声说，“前有只狗蹿出来，对不住了。”又骂骂咧咧地说，“现在的人也是，遛狗不牵绳，自己家的宠物不管好，出了事又一副要寻仇的样子。”
众人纷纷接上这个话题，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林予岑却盯着她，兀自笑了。
季月在这笑里迷失了好一阵，她想，自己捂着额头的样子，定是很傻，说不定还是一脸被美色迷住的痴汉脸，想到这，她飞快地撤回手，揣在兜里，平静地目视前方。
然后，季月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姐姐，你男朋友好帅。”
季月不用看，也能想象到女孩那一脸八卦的样子，她很想否认，比如转过头去，对那位小妹妹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但，鬼使神差地，她什么也没有说。
这一刻，她更新了与林予岑之间最近的距离，是额头碰撞到手的距离，是他的手松松地圈住自己手腕的距离。
这一晚还没有结束，对季月来说，已经充满惊喜了。
公交车，继续往前，季月的心里像踹了一只小兔子一般，总是七七八八地跳动，陆陆续续地，人越来越多，林予岑的位置也从“站你旁边”变成“紧贴着你的座位”。
季月看着随着停车起步，摇摇晃晃地人群，忽然分神地想，要是自己也没有座位就好了，就可以重现读书时代憧憬的偶像剧画面，自己站在林予岑旁边，他以身体为墙，把自己和人群隔开，她的背以拥挤为理由，名正言顺地靠在他的胸膛。
一边想着，又一边三心二意地鄙视自己的幼稚。不过，谁叫他是林予岑呢，或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一张人，只要看到就容易泛起幼稚的幻想吧。想到这，她忍不住抬头偷偷看了下林予岑，又开始三心二意地想，老天真的是很不公平啊，林予岑的脸怎么从这种死亡角度看过去还是这么无懈可击……
“看什么？”林予岑的目光就这么在季月三心二意时一下子对上来。
“嗯……”季月被这个对视打得措手不及，但还是瞄了一眼站台提示，眼疾嘴快地说，“我快要到了。”
“好，我和你一起下车。”
季月很想下意识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她硬生生吞下了这句话，转而变成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