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是小,态度是大。
顾池心中憋着口气,他久经广场深知以如今的局面,怕是再也不能更进一步。
儿子坑爹都没地可说。
若是早一天,他能逼儿子尚主;
若是早一年,他能让儿子外派为官;
若是早十来年,他能来碗避子汤。
现在他只想捏死这油盐不进的混球。
“顾怀言行无状,免官罢职,永不复用。”
顾怀一口老血梗在心底,十数年苦读,酷暑寒冬一日不歇,就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抹杀?
凭什么免官罢职?
凭什么永不复用?
就因为我不愿意尚主?
“至于吕大姑娘这么喜欢青灯古佛,就自去寒山寺住个三年五载。”
镇国公嘴角微微抽搐,缓缓起身谢恩。
戏剧落幕,演员散场,皇后这才转头看向柳翩然。
都说知女莫若母,被这样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盯着,她不自觉的开始紧张。
“你这次做的不错,可是太过了,有时候略微妥协才会得到更大的利益。”
说完就带着官家离开华阳殿。
一行人出了华阳殿行至宫廊。
见四下无人,镇国公一巴掌锤得顾怀打转。
顾池赶忙扶住儿子,顾怀嘴角渗血,瞬间把坑爹的事抛在脑后。
“老匹夫,你敢打我儿子?”
镇国公一指顾怀,怒斥道,
“你儿子不思进取,挑动殿下和茶茶的情谊,妇人行径还不该打?”
说完鹰眼回顾,茶姑娘心领神会恭顺接口,
“正是如此,顾怀三番五次哄骗我,要我以怀孕之名逼迫公主,让他不再受此纠缠。”
她转头看向顾怀,眼神中没有半点菟丝花的柔弱,如尖刀直插顾怀心口。
“惠阳边境有人私采玉矿,我已派人收集证据放在父亲书案上,父亲可用它来挽回官家和娘娘的信任。”
闻言顾池将顾怀狠狠惯到地上,他用来救命的功劳就这么人抢了去。
这种败家子谁爱要谁要,横竖他是养不了了,一撒手扬长而去。
顾怀趴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惠阳玉矿?
孩子是假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也是假的。
只是为了加重打击顾家的砝码,姑娘的清白名节都也可来拿作饵。
这一开始就是个局。
“如果你与我无媒苟合的事情说出去,我不过被人笑话两天,你可就嫁不出了。”
吕茶茶蹲下身整理顾怀的头发,又用丝帕擦干净嘴角的血丝。嗤笑道:
“清白、名节,姻缘这都算什么东西,一个人真正在乎的东西绝不会放在明面上让人威胁。”
红砖绿瓦,长路漫漫。
吕茶茶却是一路不回头,像影子一般跟在镇国公身后。
柳翩然躺着床上,细数点缀在纱帐之上星星点点的宝石。
今日华阳殿上,她的确是有些得意忘行。
皇后临走前特意提到妥协,是要用让步的方式解决矛盾冲突。
皇室不必说玩的就是制衡之道,我和官家顺带还出了口恶气;
镇国公府茶姑娘本就不受重视这点损失不值一提,朝堂势力此消彼长顾家受罚,镇国公自然会得利;
况且皇后容妃看着颇有默契,珠胎暗结的是恐怕传不出去;
镇国公府并非皇后母家,势必不会让他做大,皇后又让顾家得到了什么?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