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到了雨舍山脚下。也青下马后,先去探了刚刚那个重伤者的脉搏,见他经过一日的小憩总算不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也青命两人轮流背着他上山,她也一路陪着慢慢上山,并不抛下这几人不顾。这样一来,也青也找了个好理由可以走得慢些,否则以她现在的状态硬要走出以往的速度,应该不到百步就要体力不支了。
一行人走得很慢,直到后半夜才回到雨舍,师父已经歇息了,也青自不敢扰,就让其他人赶紧回去休息,她独自去兰茵院外候着。
待到翌日天大亮了,兰茵院门才打开,兰姨出来见到也青时,她已经整个人都像在雪地里过了一夜般,眉毛、头发都被霜染成了白色。兰姨叫醒了她,说师父正等她呢。也青弹净了身上的白霜,又理了理衣服,才恭谨地跟在兰姨后面走进厅堂。
也青正要跪拜师父,却被师父一把扶住,且用两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也青也知道自己的内力耗尽之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便也没什么遮掩的,任由师父给她号脉,但一抬眼竟看见师父连连点头,脸上也有了不曾见过的欣慰,这样的笑意就连也青十岁就能完成任务时也没有展露过。
师父放开她的手后,拿起身后的一本古籍递到也青面前,《化物》。也青看到这陌生的书卷很是不解。师父好像丝毫也不关心任务完成得如何,死伤几何,直接开始讲起这书的来历
“这是我以前的师父,哎,也不能再叫师父了。是收养我教养我的道长修习的功法,你以前练的能化汽为水的内功就是此书的前半卷,只因加了我的批注才特意誊录下来给你,你未曾见过原书模样。如今你过了练后半卷的第一步,为师甚是欣慰,此书就赠与你了,你回去好好练习吧。”
师父郑重地双手将书放到也青手中,握住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眼里竟然闪烁着光,好像也青是今日才拜入师门,以往那些庄主和下手的日子真的就成过往云烟了吗?
也青看出师父难得有了激动的情绪,便趁此询问:“弟子唯恐自己愚钝,上半卷既有师傅的批注,还求师父不吝赐教,能把下半卷的批注一并赐给弟子?”也青见师父没有立刻回应,想来情况多半如她猜想。
“说来惭愧,为师自己没有参透全书。下半卷的入门是向死而生,怀着必死之心,敢于把内力全部耗尽,方能吸收更多的天地之气,化为自己的内力。下半卷全部学完就能做到内里空空如也,但是对敌时却能及时化外物为己力,且取之不竭,遇强则强。”
也青大致明白了此书原理,常人习武是靠着时间积攒内力,对敌时就如同储备的火力,但《化物》能教会她不必带着弹药库去迎敌,只要处于天地之间,自有能量能被化为她的力量。天地之大能当然不是人力能比的,毕竟修炼的百年也不过沧海一粟。
可要保持内里空空如也对于修行之人谈何容易,舍不得一身修为,更舍不得人世繁华。便是舍得了这两项,能将内力消耗得一丝不剩也是需要真的经历生死关头,但又像也青一样运气极好,遇上的天音相差不远,且到底是没有直接杀了她。天时地利皆有了,还要经得住此后的修炼。
既要一直保持空净的内里,又得能在临危时快速集聚能量,那必定是要日复一日地练习将内力先耗尽再积蓄,那便是也青昨日先经历的剜骨裂筋之痛,再来的内脏焚烧之苦,以后都要循环往复地体会直至习以为常。
但是也青不懂,向死而生,难道并不是哪一刻的冲动,那不等同于要求此人既能一次次放弃所有人事,醒来还愿抓住能触到的一切事物吗?
师父见也青还是有些疑惑,又想起此功法的确难练,就安慰她:“不必急于求成,你且先专心修习,旁的事情先不必理会,交给易涵去处理就是了。你若是需要什么辅助的东西,只管去库房里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