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极好。
本来迎春只以为陈夫人认自己和黛玉做义女,是为着还她当日在大明寺帮忙处理烫伤的情分,也是希望自己能一直替她调理身体。
但是陈夫人和陈知府却很是上心,不单自家人口头认了,更甚者,捡了吉日,在上个月便于府衙内郑重设宴,公开行了礼,这可就不单是陈夫人认了她两个义女这样的私事,而是等于公开向所有人宣布,如同现代社会直接领证,社会意义非同一般。
迎春自己已经投靠佛祖,有大明寺这样的靠山,她倒是还好,只是此后黛玉便算是有了女性长辈教养,迎春也总算放了心,如此一来,林如海便多了层底气,至少不必因贾母所谓“教养之便”而同意再送黛玉入京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不一会,司棋面色古怪地走了进来。
“姑娘,是林姑娘房里的雪雁来了,说是紫鹃才刚醒了,想来给姑娘谢罪。”司棋说着,小心看了眼黛玉,又道,“雪雁说,紫鹃已经知错了,请姑娘千万饶恕了她一时糊涂,她是铁了心要跟着姑娘的,请姑娘不要赶她回去。”
“你要赶紫鹃回去?”迎春惊讶。
紫鹃在书里待黛玉可是极好,不说平时伺候得十分尽心,就看这次黛玉回江南都还带着她,就知道多看重了。
虽然眼下还没发生,可是书里她后来为了黛玉,不惜说出要离开的话来刺激宝玉,也是为了这样,宝黛的感情才被当众揭开,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的真情。
迎春看书的时候其实还有些纳闷呢,这不是等于替宝玉和黛玉两个官宣了么,她虽然只是个丫鬟,却有胆量,要知道宝玉信以为真,以为黛玉当真要离开后,立刻大病一场,紫鹃就不怕自己被贾母或是王夫人一怒之下发落了么。
“不是我要赶她走,是她自己归心似箭。”黛玉抽了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对司棋道,“我不曾罚她下跪,是她自己想不开。你让雪雁回去,告诉紫鹃,若要我当真生气,那便继续跪着,你们也都别拦。”
“究竟怎么回事?”迎春难得看她神色这么严肃,挥退了司棋等人,回头问她。
“日前京中来信,姐姐也收到了,我虽未言明,只是姐姐想也猜到了,我收到的来信中,有一页是宝玉所书。”黛玉皱眉,脸上有一丝懊恼,一闪而过,“因紫鹃本就是贾府带来的,她问了我,我便将信中内容简单告诉了她,不想,她竟动了心思。”
“什么心思?”迎春问。
贾琏日前已经回京,虽然临走时也曾来府上数次劝说,只是迎春自己不肯跟他同行,又恰好有陈夫人欲认她做义女之事做为借口,贾琏不好强求,只得叮嘱几句后,上路独自回京。
算算日子,也是在他回京之后,贾府来江南的信便多了起来。
黛玉收到的信里写了什么,迎春没有问过,不过贾母最近一次来信时,除了叮嘱她要好好和陈夫人相处,不要失礼得罪了,还特别说明贾府姊妹们甚是想念,希望她得空能劝劝黛玉,一同回京团聚。
看黛玉面露不虞,迎春想了想,问她:“紫鹃到底从前是贾府的人,她又年纪小,想来也是想家了。可是劝你回京,与姊妹们团聚?”
“姐姐只猜对了一半。”黛玉眉头微皱,轻哼了一声,“她是劝我回京,可为的却不是我呢。”
迎春挑眉。
“姐姐也知道,我从前在贾府时,和宝玉一同在碧纱橱住了好些时日,只是我那时虽然年幼,也知男女有别,对宝玉是绝不敢有什么逾矩行为的。岂料我虽不想,那丫头却动了心思,先时我还不觉,只当紫鹃这丫头是为我着想,谁知我收了那信后,她听说有宝玉附诗二首,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