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家富路,出门在外,我担心……”
“你担心他回不来?想给他一些牵绊?”
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一直在逼问我?
“反正就是暂且借他!”
脱口而出,语气有些冲。
那是我的东西,我有支配权。
“…………”
我那时不知道配剑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惊鸿”当时是我身上最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就赠予阮灵瑜保平安,在我心里就和护身符一样,寄托了我的一份心意,至少他得把“惊鸿”带回来还给我,那也许在遇到困难时,他就不会铤而走险……
但在夷林看来,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配剑往轻了说是战斗伙伴,往重了说那就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在他眼里,我是把自己的半条命送给阮灵瑜了,再没有比那更真挚的定情信物,恰好阮灵瑜放荡不羁,没当回事就把剑收了。
“你们什么时候……是因为你们都是凡人吗……”
夷林怔了怔,周身有股森冷的气息,忽然笑道:“好,很好,我和他都要前往青丘,你担心他担心到赠他配剑,而我只是留了张字条,连面都不愿见……”
“……不是,我……”我不能说我曾去紫宸宫找过他,那样就暴露了我曾在那里出现过,我说:“我也在意深竹林等了你好久,不信你问阿布,但……”
“但你最后还是在等到我之前就走了,不是吗?”
“…………”关系才刚刚有一点缓和,转眼又降至冰点,我不想前功尽弃,唤了声师兄,讨好地拽了拽他袖子,他却偏开身体,冷冰冰地说:“惺惺作态,虚情假意,你还是留着这些给你的阮师兄吧。”
临走前甩下一句伤人的话:“反正对你来说,我和陶染都已不再有价值……你好自为之吧。”
…………………
…………
这天,澄空万里,阮灵瑜和夷林启程前往青丘,他们带着已故老狐主的冠冕自南天门出发,原本在闭关的小天君从龙蛋里投出了自己的身影,青丘使者竟跪伏于地面行叩拜礼,犹如番邦外族对宗主国的敬意。
望着小天君巍峨的影子,我想起来文渊帝君的话“也许你还能找天君做主,但他又是什么心思呢”……
其实我对他们已然不抱什么希望,像他们这样地位的人,只在生活作风上有些问题,又算什么罪呢?
不但不是罪,反而为他们增添了人情味,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这点小瑕疵让他们的人格更加丰满,他们劳苦功高,理应享受世间浮华。
青丘象征王权的冠冕一直放在天宫保管,此次启用也是为了青丘的继位大典,如果小天君不是身体有恙,也许会亲去观礼。
小天君的虚像站在琉璃色的光晕中,看不清面容,他手指一点,刺眼的光团自冠冕腾空而出,化为九条尾巴的巨狐啸叫一声,威震寰宇!
而小天君的虚像也陡然变化为一条九霄云外的金龙,灵瑜神君趁时腾于半空,身后的剑阵如扇面展开,剑指巨狐之灵,再身后,是威风凛凛的金龙,令人心生畏惧,那龙通体都是金光闪闪的鳞片,鹿头鹰爪,长鬃须,踏于云间,戾气逼人,额心处有一抹纯白色的精元火焰,而灵瑜神君额心的火红云纹也发出光亮。
在天君与天宫使者的威慑下,巨狐之灵不堪抵抗,挣扎了片刻,便无力地重回冠冕,这象征了新的青丘之主也依然臣服于天宫。
那青丘使者再次叩首,双手举过头顶,直到放置冠冕的匣子稳稳地降于他的手掌,才直起身,口说:“拜谢天君,青丘上下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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