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分量却并不轻，此话一出，气氛登时为之一缓。
“是极，是极。”
“少陪，咱也得回帝陵，继续伺候先帝去了。”
余禄低眉垂眼，朝着朝臣微微一笑，手里捧着那已经被打开过的、装着密旨的匣子朝外走去。
有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嘀咕：“这句话说的，阴风阵阵……”
话未说完，被身旁人撞了一肘，嘴巴麻溜地闭紧了。
今日早朝，皇帝不临朝，昨夜里那么大的动静，也被喻氏这么给压了下去，一场风波似是消散于无形，暗中似又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喻氏走了，余禄走了，这早朝也该散了。
郑阳庚朝身后递了个眼神，便见那人微微颔首，放大了几分音量：“罢了，走罢走罢，衙中还有事物堆积，早些处理干净，咱们也好早些散衙。”
众人朝着前头几位大人看过，见他们颔首默许，便也当真跟着三三两两地这么散去了。
方正清示意廷尉司的人上前收拾这一堆摆在正中的银两箱子，忙碌间便听一旁文重远喟然一叹：“今日过后，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早做打算了。”
“打算么……”陈鹤清颇耐人寻味地笑，“这朝中，有几个人不曾做过数般打算？”
“可惜啊，”郑阳庚拍打着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叹然而笑，“你我如今被先帝都绑在了一处，再如何做打算……也改不了要与朝廷共浮沉的事实。”
苏青延摇头苦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若是都开始寻后路，这整个朝廷，又该如何？跑也跑不掉，走也走不脱，罢了，勤勉做事罢。”
方正清摇头失笑。
几人正往殿外出行，迎面却是见着一个左臂帮着红布的驿兵，见着此处散朝，正匆匆寻了人相问。
苏青延眉头一跳，便见着那人与值守的禁卫低声交谈一二，抬头便朝着他们几人方向而来：“大人——靖州，开始兴兵了！”
在场诸人面色一变：此事，得速速告知于圣上！
无极宫，寝宫，陈氏一边喂药，一边与其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前朝后宫里的那些个消息。
卫信垂眸听着，不置可否，然则说到下旨令苏慕容回返长安之时，卫信眉头一皱。
“怎么，”陈氏将手中空碗搁置一旁，去了巾帕来擦手，“我记得你幼时对太师府上那四丫头挺惦记的，如今年岁愈长，却对人家愈发疏离起来？”
“那也是幼时之事，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卫信面色苍白，唇色依然还带有乌色，“人心易变，童稚之言，何必当真？”
“当真？真也好，假也罢，”陈氏也不去管他到底是不是心口一致，“终归是先帝旨意。早日完婚，早日生下个子嗣，日后……”
“还能有什么日后？”卫信咳了两声，“这毒太过霸道，伤了身体根基不说，于子嗣一道上——当真还能有子嗣么？”
“……不管日后有没有，你把她娶回来，至少能保你一时江山安稳，”陈氏也不去宽慰他，只是就事论事，“你可知，她在你回返长安后，都于钦州做了些什么？”
陈氏一句一句细数：“驱疫症，平兵乱，清隐户，分丁田，开田亩，劝农桑，起城墙，练兵马，聚商贾，广施仁德，以一女子之身，执一地之牛耳……”
“哪怕这其中有方正清的手笔，那自方正清回返长安之后呢？”
陈氏对上卫信眼眸，轻声道：“不过半年时间，钦州百姓，于区区万余人，一跃至今能有八万余，挖的都是周围诸州县人口，却偏偏堵得各地太守、县令无话可说。”
他们当然无话可说，百姓奔赴钦州为的不过是那五十亩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