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阿澜出现在老吴的摊位前,聊天的闲汉们都会一哄而散。
“娘子,您又赶我的客。”
“一群好吃懒做的东西,连自己都没饭辙,哪来的闲钱给你?凭他们还嫌我难看,家里没镜子总有尿吧,但凡照照自己也没这反应。”
“您生气了不是。”老吴陪笑着推过去一条长凳,朝闲汉们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理那些瞎了眼的白浪费功夫,您坐。”
“托你传的话可传出去了?”
“传出去了。”
“有回音吗?”
老吴神秘地在袖子里摸索一番,掏出个狭长的小盒子,阿澜接在手中打开一看,原来是她丢在街上的姑获鸟羽毛。
“哪儿捡的?”
“您没听说?前几天打更的老张夜里遇见偷孩子的妖怪了,据说是个女的,叫什么夜……夜……”
“夜行游女?”阿澜试探着问。
“好像差不多。”
神荼坚称他捉到的是唯一一只姑获鸟,难道真有漏网之鱼?
“更夫说没说它长什么样儿?”
“就是女鬼的样子嘛,长头发,白裙子,浑身是血,一头鸡毛……”
“浑身是血,一头鸡毛?”
阿澜先是觉得好笑,仔细想想它肯定不是姑获鸟,而是“崇拜”姑获鸟的其他鬼怪,所谓的鸡毛正是她和赵誓忙了几天满城抛撒的姑获鸟羽毛。
“真搞不懂,一只偷人孩子的缺德妖怪还有仰慕者。”
老吴看着阿澜手上的羽毛疑惑道:“我看它就是普通的毛,要不是粘在老张的脚底下,谁晓得是普通鸡毛还是什么姑姑鸟毛?”
“夜里鬼怪能看到它带的妖气。”
阿澜收起盒子,又详细询问了更夫的所见所闻,更加确定了那邪祟的意图。
“谢了老吴,回头给你买酒喝。”
老吴忙推辞道:“你家赵小先生替我开方子从不收钱,我帮娘子跑跑腿又算什么呢。”
“谁家的先生,你别胡说。”
“嘿,娘子拿我当外人了不是。您有事尽管吩咐,我乐意帮忙。”
阿澜起身辞别:“我先回去了,日后肯定还有叨扰的时候。”
她兴冲冲地回到相国寺,赵誓、神荼等人都在藏经楼门前坐着。
“鬼帝,今日怎么得闲了?”
“东方先生说你有好消息,我们也听一听。”
阿澜拿出老吴得来的羽毛,捏在手里显摆道:“看吧,见着回头钱了。”
神荼端详片刻点点头道:“确是姑获鸟的羽毛不假。只是你要了许多撒出去,焉知拿回来的是不是自己丢的?”
“那妖孽定是极迷恋姑获鸟的,我撒出去的第二天上街看时便一根也找不见了。况且你闻闻,上面有股冲脑门子的臭味儿。”
神荼嗅了一下,立刻皱着眉递给赵誓。
赵誓远远举着,用右手扇了点风一闻,略想了想,又闻一遭:“怎么是腐肉的味道。”
阿澜追问:“知道是什么肉吗?”
“不知道。”
“你确定是腐肉?”神荼有些怀疑地再次接过羽毛,但是没有勇气再闻一遍。
赵誓不紧不慢地说:“整个夏天我都在帮人家清理腐烂的伤口,不会错的。”
“它在哪里沾上了腐肉味儿?”
一直不愿意理他们的炳灵公轻蔑地嗤笑一声,眼睛望着天对阿澜说道:“你不是说那妖孽仰慕姑获鸟吗?用她做诱饵,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愿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把姑获鸟丢了,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