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誓飞奔着冲进屋里,一进门就被七八只颜色各异的野猫拦住去路。它们或趴或站,把阿澜的床团团围住。当中一只四足踏雪的黑猫见有人来,身上的猫腾地炸起,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恐吓声。
赵誓顾不得思考野猫来自哪里,一心想去床边查看阿澜的情况。他刚抬脚向前一步,黑猫立刻大叫一声猛地飞扑过来。
“嘭!”
就在猫爪与赵誓的身体接触那瞬间,黑猫突然变成了一阵呛鼻的烟雾。紧跟着又是“嘭嘭嘭”几声,其他猫也逐个儿变成了团团白烟,赵誓被熏得涕泗横流,忙掩住口鼻打开了所有窗子。
终于,白烟散去了,地面上躺着一堆核桃大小的木雕小猫,颜色姿态竟然与赵誓进门后看到的那几只活猫一致。
“糟了,阿澜!”赵誓掀开幔帐,一眼就瞧见了捂着脸蜷缩成一团的阿澜,“你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好多猫,下面有好多猫!你快把它们赶走,快点!”
“它们走了,别怕。”赵誓俯下身子紧紧抱住阿澜颤抖的身躯,一边轻拍她的肩膀一边重复着,“它们走了,它们走了……”
许久,阿澜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堵着赵誓的胳膊坐了起来。
“阿誓,你看看床下有没有个木头盒子?快把它丢出去吧,刚才那些猫都是从盒子里飞出来的。”
赵誓探出头去扫看几眼,果真发现了之前神荼送来的盒子:“看到了,一会儿我帮你拿出去。”
“那是你的吗?”
“不,不是。”
“那是谁的?谁送我这么恐怖的东西?”
阿澜还沉浸在恐惧中,仔细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木盒的记忆。赵誓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些久治不愈的疤痕似乎淡了许多,尤其是额头上几道本来就浅的,现在几乎看不见痕迹了。
锦鸣池初见阿澜的时候,她说脸上的伤是从天而降的过程中被林木划伤的。如今从仅剩的几道比较严重的疤痕来看,更像是猫抓的。
她常常在做梦时见到天帝,还有一只把她推下仓山法台的大猫,这两者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那个盒子是神荼送给你的,我们一会儿去找他。”赵誓微笑着摸摸阿澜愈加清秀的脸,顺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交给她,“我去弄点吃的,你看看昨天的记录,有什么记不清的一会儿问我。”
他走出幔帐,迅速捡起所有小猫木雕扔进盒子里,却听阿澜在里面一边翻动纸张一边自言自语道:“今天连字也不认识几个……算了,幸亏我还记得。”
她撩开幔帐,正好对上赵誓惊愕且慌乱的眼神。
“阿誓,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来说给你听吧。”
“不用。”阿澜将幔帐挂起,无奈地说,“其实我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最近心里不安,总是怕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你不睡觉?”赵誓一听就急了,“为什么不睡觉,就算什么都忘了我也可以慢慢讲给你听啊!”
“要是把你忘了呢?”阿澜说完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坐回床上,看着脚上的鞋子说道,“万一我不认得你了,不听你说话,不许你靠近怎么办?”
赵誓瞬间红了眼眶,原来她是怕忘了自己才不敢睡觉的。
“你别担心,吃饭和睡觉对我来说都不是必须做的事。”
“但是你习惯吃饭睡觉,喜欢能够吃饭睡觉的生活。”
“习惯可以改,喜欢的事也可以让步。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至于其他的事,你不必在意。”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