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梁金花眼神中的警告,看表情还颇为自得。
梁金花:“……”
这些倒霉孩子。
人影渐远,高山深林中最后一丝人气也消弭,模糊的唢呐声像是从地底传来,喧闹中透着诡异的寂静,赤轿被留在巨大图腾中,浓雾封路,轿子如同笼中之笼被囚在这方寸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细微的嘎吱声吸引了百无聊赖发着呆的沈流灯,她瞬间清醒。
终于来了。
这听声音似乎只有一个人。
还是个练家子的,不然踏于落叶之上的脚步不会如此之轻。
沈流灯表面无力昏睡,实则暗暗戒备。
那人掀开轿帘,只停了稍稍一瞬,沈流灯便感觉到那人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纵是隔了几层衣物,沈流灯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是只男人的手,宽大有力。
还没等沈流灯猜测他是要做甚,那人就突然一个用力,将沈流灯无力的身体扯得向前倒去。
以为要重重倒地之际,柔软的腹部被迫抵上了坚硬的钝物,身体被轻易抬高,朝下的头开始充血,坠坠发热。
这人竟是直接将她抗到了肩上,还是最粗暴简单的麻皮袋的抗法。
毫无征兆被这么一折腾,差点一口气没憋住的沈流灯不由得腹诽。
……这人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但后来沈流灯发觉自己这句话还是说早了。
男人扛上她之后没作停留,运用轻功快速离去,一路颠簸,让没吃早饭的沈流灯都有了呕意。
没过多久,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他走进了个山洞,将肩上的“货物”往石床上一扔。
“咚”地好大一声响。
浑身都要被撞散架的沈流灯拳头硬了。
似乎也是觉得下手有些重了,准备离开的男人回头看了眼。
原是想确认她是不是还活着,但就是这么无意间的一眼,让男人停住了毫不犹豫就要离去的脚步。
盖头早在他将沈流灯扛上肩之际就掉落在地,贾延芳精心给沈流灯挽的头发经过颠簸之后,此时也是散乱一片,披散的乌发盖了一脸,只有那身嫁衣鲜红如血。
看着这女鬼似的装扮,陈苏脑海中没来由地浮现了张胜若春花秋月的脸。
……左护法?
脑中一个没经过思考便急切着冒出的念头很快就被陈苏自己否认了。
尊贵的左护法怎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还被送来当所谓山神的祭品。
不可能……
心里这么想着,视线却紧紧黏在那被凌乱发丝遮得只剩朱唇和精巧下颔的脸。
纵然理智告诉陈苏左护法绝不可能会这般出现在他眼前,但左护法的脸已然在他心中临摹过千万遍了,每根线条都深刻于心,她就算是烧成灰他也是识得的。
为了证明不是自己的幻觉,陈苏朝被他随手扔在石床上女人走去。
一开始转身就要离开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停住了,沈流灯能感受到他望向她的视线,没有明显杀意。
但在他抬步走近之际,沈流灯还是收起了心中的骂骂咧咧,注意力集中在不知带着何种目的靠近的男人身上。
男人缓慢撩开了她凌乱的头发。
若不是感受到了指腹传过来的温度,沈流灯几乎要以为是阵风吹开了她糊在脸上的头发,很难相信方才将她当货物般的男人会有这么温柔的一双手。
撩开头发之后,沈流灯能明显察觉到男人的呼吸滞了瞬,下刻手就搭上了她的腕。
把完脉后男人似乎松了口气。
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