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艺是瞒不过卓立岸的。
这场在糖水店的聚会因为段天的到场,付艺显得局促不已,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只当她是因为方时绪的原因。她坐在方时绪的身旁做贼心虚地时不时去观察段天的脸。她忍不住想,既然那样多男生都对自己一见钟情,那段天呢?见到她是否也会一见钟情,她变得不再唾弃这种庸俗的情节。但段天似乎面无波澜,偶尔两人目光相对时他也只是淡淡的眼神。付艺并不伤心,而是在内心更傲慢地确信,迟早哪一天,她会让一切发生改变。
她跟方时绪还有段天准备提前离开无聊的摄影展坐公交回家时,卓立岸把她拉到一边,看穿了她:“付艺,你今天该拘束的时候总插话,轮到你说话的时候却心不在焉,很不对劲。”他又剑走偏锋地强调:“静彤和时绪是清白的,你可别误会了。”
那段天和严静彤呢?付艺摁住心中的欲望把这句话赶出脑海,这个问题的答案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如何段天都会归她所属。
回去的公交上,方时绪先下,随后令付艺震惊的是段天居然主动坐到她身边,她长久以来对他那抹欲望快到了临界点。她在心中祈祷段天什么都不要说,沉默就好,不要可笑的攀谈,不要庸俗的搭讪,不要和那群自以为是的男生一样。
“我见过你。”他说。
常见的俗套开场白,付艺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许多次,在学校的梨花园,每周二傍晚你和另一个女生一起负责那片区域的卫生。”
付艺松了口气。
“你和时绪正式在一起了?”段天问。
“还没。”付艺说完竟看见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松懈。
“那我和时绪现在都是算你一样的朋友?”他问。
一样?
“算是。”付艺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回答,但段天也不该这样问才对。
……
年后的新学期,段天不再寄宿,更频繁地来篮球场观摩比赛。叶从欢一帮人只欣慰地说他总算开窍了,不再整日埋头于沉闷的学习之中。
付艺记得很清楚,三月中旬学校梨花开得正盛,甄筱芳流产了,医生说是个女儿。
这并不是甄筱芳第一次流产,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侵袭到付家每个人身上。
彼时,篮球比赛刚开始进入初赛阶段。付艺仍旧不缺席每一次比赛和训练,但方时绪已经无暇顾她。他为甄筱芳流产的事给予过充分的遗憾和安慰,但这对付艺远远不够。她为每一次胜利拍手鼓掌,但每一次球场上的欢呼都与真实的她无关。
付艺在此前某次下午茶曾偶然听到:段天与母亲大闹一番才获得了走读的机会。
付艺总算知道段天身上那股令她致命的吸引力从何而来,他是第二个她,一样讨厌篮球场,一样有讨人厌的父母,一样无法抵抗命运的洪流。
篮球场经意的几次相视,放学回家的最后两站公交,方时绪缺席的每一次贵妇们的下午茶……
这样的段天,给了她忘记这种窒息的空间。
付艺想,段天不是她的朋友,是战友。她迷失在这种自以为能控制的平衡中,没发觉甄筱芳再次渐渐隆起的肚子,没发觉段天那些过界的行为,没发觉方时绪早已发现端倪并有意与自己保持距离。
直到高二的寒假,段天问出了和方时绪相似的话:“付艺,我会去首都上大学,你呢?”
“平城大学。”付艺说,她和方时绪不久前才这样约定好,为了统一答案两人还冷战了一场。付艺并不想留在平城,方时绪却第一次这样与她较真,变成了和她父母一样的人,赘述留下来的诸多好处。后来大年初二,方时绪主动和她道歉,付艺主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