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一将厨房收拾得锃亮后,跟向容借口家里有急事要先回去。向容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招呼方时绪送她。
方时绪嘴上应着好,偏偏一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大步流星将她落在身后。许初一走到车库时,车钥匙已经插好,而他已经坐上了副驾驶。
“我不想开。”方时绪的语气像她欠了他几百万。
许初一有气无力看了他一眼,忍一时风平浪静:“行。”
她还没来得及扭钥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许初一看着明晃晃的“方时绪”三个大字,骂道:“我就在你旁边,你打我电话干什么?”
方时绪看着那无差别的三个字眼睛晃得生疼,冷冷问道:“上午,谁打电话找你?”
“盛丰。”许初一如实道:“他从缇远寄了几箱冬枣和橙子给我,提醒我记得去拿。”
“他怎么知道你住哪?”
“不知道。”许初一猜测也许是荣欣,什么方式都有可能。
“他是不是有病,都分手了还无缘无故给你寄东西是几个意思?”方时绪说着气冲冲地下车:“出来,我来开。”许初一被他从驾驶位换下来,他怕她开他的车去拿那几箱橙子。
许初一见他又开始没事找事:“他家里果园产的吃不过来,再说他年年都这样四处寄给别人。”
“你现在打电话问他多少钱,还有要他今后再也不要寄过来了。”
“方时绪,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她把手机放进口袋,显而易见不准备打这个电话。
“你倒是先好好跟我说说,周诠今天跟你跟了一天,做了什么?”他不断质问着,怒火难以平息:“我昨晚都说了要你离他远点,结果今天你跟他先是去逛超市,而后讲的话怕是比你一辈子跟我讲的话都要多。我听见他喊你一一小姐,你喊他周大师,我就想吐。还有盛丰,既然只是寄水果,你干什么要心虚地出去接,谁知道你跟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许初一,你是不是当我死了?”
他的话如雷雨般趋近于咆哮,额头的青筋隆起。许初一环顾四周,照他这么喊下去,屋里的人都要被引出来。
“你让我先上车,路上再说行不行?”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方时绪打算一直跟她这么僵着。
“我今天真的很累。”许初一拿被冻得冰凉的手背去碰他的手背:“所以,你是存心要报复我,让我被冻死?”
肌肤相碰的那一刻,像寒冬的一道阳光,照耀在结冰的河面。
“你可以说了。”上车后,方时绪几分不自在,生出几分别扭来。
许初一的确是为了骗他上车,汽车驶离别墅,她敷衍两句:“没什么好说的。”
方时绪微微张着嘴唇,一时看清她的态度却难以接受,他说:“许初一,你连应付都懒得应付我了。”
“你不觉得累吗?”她某种意义上的心力憔悴。
“那昨晚算什么?”
“并没有什么象征意义,你要真觉得应该有点什么,那就当怎么开始怎么结束。”
“所以,你在玩我。”方时绪以为她在说笑。
许初一决心做个了当,这种决心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蛰伏已久。她冷酷时甚至觉得与他的千丝万缕像是自己的无计可施和将计就计:“你给我一个继续的理由,无论是喜欢你还是跟你凑合,你帮我想个理由。”
“你对我好,是你作为滥好人的习惯吗?夏天的开始,不是我你会有勇气换成别人吗?”方时绪反而彻底地平静下来,从而语气更加坚定:“许初一,你对我真不浪漫,好像你的上一段爱情死了,你的情趣也跟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