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岑诗月想,行,您老爱逞英雄逞英雄,乐意站着就乐意站着,到时候别说她没眼力见就行。
后面离岑诗月家还有四个站的时候,车上的人才少了,一直坐在旁边的那个女生也下了车。
岑诗月往旁边挪了位置,腾给周望。
这站正好是个初中,不少学生上车,叽叽喳喳的,兴奋聊着接下来的国庆长假。
周望坐下来的第一件事,从包里拿了张湿纸巾出来,在他惨不忍睹的鞋面上,使劲擦拭。
再怎么弄,也还是留有痕迹。
他深呼了口气,拳头松又紧,紧了又松,随后认命放弃。
岑诗月瞥过一眼,在心里记下。
“你家怎么没人来接你,天天坐公交,大晚上也是,也不怕你出事。”牢骚不经意间发出,周望把用过的湿巾纸放进包装袋,攥在手里。
说完,惊觉这话不太好。
周望忐忑抬头的时候,岑诗月只是侧头看着窗外的车流,半张侧脸,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我是说……”
“周望。”岑诗月转过头来,平静看着他:“ 你上次看到的,不是我爸妈。”
周望一怔,他之前还以为是,那氛围感,他还以为岑诗月家重男轻女。
“他们对我很好,只是很忙,我觉得坐公交也挺好。”
岑诗月脸上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洒脱,她是真的不在意。
所以即便她看清了李钰那点浮于表面的小算计,她也无关痛痒。
看在周望好心给她让座位,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岑诗月给他解释:“我们家跟你们家不一样,就像我跟你,很多地方也不一样,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上次在网吧的那个男生,是我堂哥。”
“她以前是我堂婶,后面再婚了,我就叫她阿姨,现在我跟他们一起生活。”岑诗月说明其间关系。
这件事算不上什么大秘密,楚禾也知道,但也仅限她,岑诗月也从未跟人主动提起过。
周望算是第二个知道,第一个由她主动告诉的。
岑诗月头枕在椅背上,平缓道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要忙的事情,有些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没必要做。”
“你拥有的,我曾经也拥有过,所以我现在也没觉得自己差在哪里。”讲到一半,岑诗月说他:“你能不能先把你同情的目光收一下”
周望喉结滚动,咳了声,诡辩:“我这是天生眼睛含情。”
还,挺有自知之明。
听岑诗月说了一通,周望懂了,又没太懂。
譬如说,她为什么不跟自己爸妈住一起。
周望没问出口,看岑诗月那样子,心下猜了个七七八八。
求证没必要,有些人的秘密之所以叫秘密,是因为那段过往,轻易触不得,所以才会三缄其口。
他只是对课本上那些东西不大敏感,其他方面,精的不行。
“我没觉得我可怜。”话接上。
岑诗月说:“所以,你没必要放着自己家的车不坐,陪我来挤公交。”
路上堵的水泄不通,外面喇叭声鸣的烦人,都明白这样做丝毫改变不了什么,他们把烦闷以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少年眉间颦了条竖线,伸手把窗户关上,手却没收回来,撑在上面。
身体跟手臂形成一个临时小空间,岑诗月被圈在里面。
他连着眨了三次眼,眼睫翻飞的很快,看起来有点紧张:“你开心吗?”
岑诗月回:“坐公交?”
周望问的认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