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一共两天,第一天上午有个冗长的开幕仪式和走方阵的活动。
值得庆幸的是,不用去太早,也不用穿校服,松乏又自由。
餐厅中间,周望一个人垂头坐着,长时间没有修剪的头发拿皮筋绑了一个苹果头,支棱在头顶,身上还穿着没换下来的蓝白条纹睡衣。
他面前摆了碗冒着热气的馄饨,没动过,松松垮垮靠在椅背上玩游戏,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操作,嘴上指挥着队友。
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少年意气跟生活气息。
感觉到有人靠近,周望抬头,眼神在面前的人身上,自上而下,最后落在没被裙沿盖住的膝盖上。
他轻哼一声,游戏里面也传出一声Shut down,手机屏幕黑了。
岑诗月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霍阿姨又不吃?”
“我妈愿意赏脸回来吃个晚饭都是世界奇观了。”说话之际,周望手指轻划,退了游戏,随手把手机丢在了桌面上。
霍思协工作忙,他们平时下课又晚,除了搬进来的第一晚,霍思协专门回来开解了岑诗月良久,让她安心住下来。
十多天了,确实很少见到她,周望他爸常驻国外,就更不用说了。
这样一想,周望跟个留守儿童似的。
“你不是还没打完?”岑诗月听到游戏麦里他队友的声音,半截没说完就消失了。
“总是赢。”周望拿勺子搅着碗里的馄饨,“没劲。”
用手背在碗面感受过温度之后,他大拇指跟中指扣着碗沿边,手臂一伸,这碗馄饨就到了岑诗月面前。
曾嫂听见动静,从厨房里面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出来。
见岑诗月桌前有一碗,反倒是原先给周望的那碗没了,心下了然。
她是周家的老人了,算是看着周望长大的,说起话来便没什么顾忌,徉怪道:“小望,前面叫你吃的时候你要玩游戏,也就诗月小姐脾气好才会迁就你。”
曾嫂把手里这碗放在周望面前,笑眯眯跟岑诗月说:“放这么久都凉了吧。”
伸手去端岑诗月的,准备拿进去热热。
岑诗月摇摇头:“正好。”
她不喜欢吃太烫的食物,故而周望端过来的这碗对她来说,温度适宜。
“她脾气好?”周望睁大眼,添油加醋:“第一天见面就没给我好脸色,还差点打了我。”
“那肯定是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周望把撂下勺子,皮笑肉不笑的拍着手:“我看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了,一个两个,胳膊肘都要拐折了。”
曾嫂对自家少爷的控诉无动于衷,站在岑诗月身后,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像诗月小姐这么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受人偏心才正常。”
岑诗月搬进来的这段时间,曾嫂也了解到了一点她家里的事情,可怜她小小年纪父母皆不在,还被亲人利用,心疼的不行。
岑诗月脸色渐红,被摸的有些不好意思。
人容有无缘无故的恨,却难有油然而生的爱。
好多年了,再次面对霍思协跟曾嫂这种过于直白的袒护,让她心里即柔软又惶恐。
“叫我诗月就好了。”岑诗月埋着头,耳垂鲜红。
她被曾嫂叫的不好意思,好歹是个寄人篱下的债务人。
当时周望提议住他家的时候,岑诗月拒绝过,但拒绝无效。
理由是,周望怕她在外面被人暗杀,他那三百万打水漂了。
曾嫂笑吟吟的应她,见岑诗月身上穿的,又说:“早上还凉着呢,怎么穿这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