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他就在素质三连问般反思:
这是老板家庭聚餐,他来干嘛?
司机一下车就知趣地溜到隔壁单独点菜了,跟着他一起去开小灶不香?
他真是抽风了,满头汗水一脸无辜坐在这体验高门夫妻恩怨。
也就是他有良好的职业素养才会留下。
集团要着手新业务,这里是交涉的开端。
他作为总助,必须得在场。
重碧是家高级私人会所,隔音很好,他们就算吵得摔酒杯外面都听不到。
可是那阵诡异气氛居然诡异地过去了。
现如今,池霁雪慢条斯理饮酒,阿依慕优雅叉虾,三金不顾形象大快朵颐。
只有薛铭茫然,无助,不知从哪盘菜下手。
甚至还在心里一直嘀咕着怎么同未来总裁夫人开这个“洽谈业务”的场。
几人用餐完毕,薛铭喊服务生进来,为他们整理好投影仪。
现场气氛骤然一变,俨然一场学术交流。
颜色单一,选材保守,设计理念过于理想化等不足,阿依慕早就知道,但池霁雪让这些不足更具体更深刻呈现出来,有种穿过现象参透本质的美感。
可这种“美感”不是人人都能get到。
薛助理当惯了老妈子角色,此刻不自在地头痛。
俗语有云,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让人心动。
但是老板,你也太认真了,你这样虽然赢了事业,但会彻底失去老婆。
果然,阿依慕没听懂。
但她大致了解对方提议。
——池霁雪打算领着设计部一组为她做套新考斯滕。
她目前这件确实已经不能再穿,章飞舟在她刚下场时就打过电话,承诺给样衣钉上配饰再送来。
这套考斯滕经她要求,后背有一块是用肤色弹力布缝补上去的。
布料选择得非常不舒服。
确切来说,不符合她骨骼长势。
今天开幕式,裙子就是从那里裂开的。
但设计考斯滕并非易事,需要事先了解选手选择的比赛音乐,拎出音乐主干思想细细分析,再根据选手个人要求出设计效果图。
得到认可后,选择适合的材料制作,打板、裁剪,制作样衣,选手试穿,完成成品。
前前后后需要经过几个月时间。
可如今离世锦赛还不到一个月。
阿依慕犹豫着问:“你,行?”
“咳咳咳!”薛铭差点打翻玻璃杯。
池霁雪扫了她一眼。
“稍等,就算你行,那……”
她忽然想起更重要的事。
一件考斯滕,普通设计师做出来要十万左右,但池霁雪现在是集团区域总裁,创收按照分秒计算,她占用人家那么多时间,把迄今为止所有收入都给出去恐怕都不够。
阿依慕提出疑问,薛铭瞅眼老板,忍不住小声回答:“一家人无需分那么清,再说,老板不缺那么点钱。”
阿依慕斜睨过去,目光充满“婚前协议好像是经你手了哦?那一大堆财产条款界限分明你没看懂?”的质问。
“哦对了,还有。”她又从外套兜里摸出一条绳子,在池霁雪面前晃晃:“今天谢谢,这个断了,以后我买新的还给你。”
薛助连连擦汗噤声。
他不该插嘴。
短暂沉默后,池霁雪说:“不需要你给钱。”
当事人开口,阿依慕才信那么几分:“真的?”
“以后集团可能找你代言或走秀,两方抵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