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昨夜是否休息好了?这个问题想来是整个北冥皇宫都想知道的。
淳勉坐在殿前,他回想昨夜与王佳佳的种种,心头难免生出一抹甜味。他百般回味,千般回想,甚至是万般回念,他的心于她而言始终是炙热的。每当想起他们之间的各种细节,他都会脸红心跳。
少年含春,皇帝虽是父亲,可他却没有心思去体会儿子初尝情味的稚嫩心理。他连抬头去看一眼太子的行为都没有,只留了耳朵去听,眼睛里都是书案上的家国大事。
“儿臣昨晚休息得很好。”淳勉将心里的念想藏起来,他毕恭毕敬地回答他的父亲,生怕他的害羞会惹来嘲笑。尽管,他很清楚他的父皇并不会嘲笑他。
听到他说他休息得好,皇帝批阅奏折的手停顿了一下。不过就是一下,他又继续批写,并疑惑说:“是休息得舒坦,还是休息得早?”说完,他突然抬头去看淳勉,并再次提问:“东宫内殿就你一人?”
淳勉被问住了,他对上皇帝的眼神,感觉到父亲似乎并不是在关心他,只是在询问他的私生活。他心内有点不舒适,可却又不能说什么,便只能应答:“父亲是听了后宫里的传闻,所以才来召见儿臣的,对吗?”
淳勉的心思一向敏感,皇帝见他这么说,索性就点头,直白说道:“你已及冠,在男女之事上有想头朕能理解。但是,切记要洁身自好,不要招惹过多。当然,也不要就着一个宠幸,日子长了就会有感情,有了感情你便就松不开手,旁人便就有了你的软肋。”
王佳佳是淳勉的软肋吗?淳勉心想,若是有人要以她的性命来要挟他,想必他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
“父皇说的儿臣记下了。只是,儿臣想说,昨夜我并未一夜在行男女之事,后宫里的传闻不过是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他不愿背上荒淫的名号,也不愿让她成为旁人口中的软肋。
皇帝看出他的执拗,到底是自己生的儿子,他眼里的倔强他一瞄便知晓有几分。“你不可能凡事都亲自出来解释,那样太费心力,也折损你储君的身份。”他放下手中的笔,手指向外指去,冷言道:“其实,没有人会想听你说了什么,他们只在意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可以为他们所用。作为储君,你的心性还需磨炼。”
所以,做君主就不能有感情,对吗?淳勉不同意,他蹙眉深想,只觉那仅仅只是他父皇的为君之道,他可以做得与之不同,只要他花心思去寻觅和钻研。他想,一个没有心的君主是不能给黎民苍生带来福报的。
“别总是觉得你可以做得比朕好,也别总是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皇帝见太子沉默,他清楚对方是不服气。他看不惯淳勉的心气,便故意嘲讽说:“你还是太幼稚,目光也十足短浅。”
果然,还是逃不过父亲的指责。淳勉的心坠了又坠,可又知被父亲看低是常态。并且,今日父亲也只是说了他两句,其实无关痛痒。心中虽有怨,他还是选择听话应下,只当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才换不得父亲的一句关切与夸奖。
“你该选太子妃了吧。”皇帝看淳勉听话,他将今日要说的讲予他听:“不知你母后可有为你选几个,你自己平日里若是有看得上的也可与朕说。”也许是知道儿子的心思,他便又添了一句:“朕知道你喜欢你藏在东宫的那个女人,但她不配做太子妃,只能做你的宠妾。”
如果要让王佳佳做宠妾,淳勉不想她吃这份委屈,而他亦然也不想委屈自己。他知皇帝要的是家国体面,但他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敢当面忤逆,他只能借口推辞说:“儿臣才刚刚及冠,婚姻大事还没有细想。更何况,靖王被赐婚在儿臣之前。儿臣心想应该让弟弟先成家,这样他便才可安心前往藩地,做藩王。”
到底要不要给靖王立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