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看到那个小盒子,有一瞬间的吃惊,心里纳罕,此物不是人间所有,不知他用来盛的什么。见大福一直追着一缕残魂询问,笑道“他是不会回你的,他不似纤月是一个完整的魂魄,有满腔的怨气支撑意识,他只是一缕执念,魂魄已经投胎去了。不过这执念竟然能成形,可见其深。”青云袖子一挥,将他笼在袖袋里,“我们去见见他嘴中的那位公主吧。”
有客要见,宫女们将幼鱼打扮好,扶着到了正殿,青云和大福见到来人,先行了礼,抬头看了一眼上首,只见一个瘦小的女子坐在宽大的椅子里,锦衣华服、罗黛胭脂都遮不住那苍白的面色和空洞的神情。一边的宫女斟好茶,递到她的手边,她也不接,眼睛更是动也未动。这才想起来,纤月姑娘说,这位小公主是看不见的。
大福顿生怜意,语调都软上了三分,“公主这样消瘦,该多吃点东西才是。”
幼鱼木讷讷的不答,若不是见她胸膛略有起伏,只以为那坐着一只大布娃娃。
“公主可跟人有过桃花之约?”青云笑着问道。
听闻此话,幼鱼有一瞬间呼吸停滞,圆圆的眼睛睁大,仿佛要流出泪来,却什么都没有,她的眼泪在寝殿已经流干了,只定定望着声音的源头,流露出三分神采。
“贫道修道多年,小有所成,路过府内的湖心亭,碰到一个死了的将军所化的鬼魂。”
幼鱼眼中又添一重神采,却始终没等来下文。
青云也不急,悠闲的喝着茶,良久等来一句略微嘶哑的细弱女声,“他长什么样子?”
青云微笑,“丰神俊朗,穿一身金甲,左手带着一个木镯子。”
幼鱼眼睛动了动,亮起一丝神采,似想到什么忽又灭了,她垂下眼帘,脸上现出一丝心酸,“他旁边,可是坐着一位白衣纤弱的女子?”
“并未,他只身坐在湖心亭,眼覆白绫,一直念着一句话。”
“眼覆白绫?那应该不是他,未听说他眼睛受伤过。”公主接着问道,“他一直念着什么话?”
“公主,桃花开了。”
听闻此言,幼鱼愣怔当场,好半天才缓过神,眼圈又红红的,干干的没有一丝泪,精致苍白的脸,竟有一丝奇异的凄惨破败的美。
“桃花开了。”幼鱼默念着,这双眼没给她带来一丝光明,却带来了无尽的病痛,她哭了几天几夜,现下心里难受却流不出泪,眼睛也痛的很,她轻抚双眼,这个男人骗去了她的光明、她的感情,连死后都不放过她吗?幼鱼凄然笑道,“桃花不会再开了。”
青云拂尘一挥,笑的飘然,“公主别着急下结论,夜幕之后,有个旧相识想要与公主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