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又细细提了为女复仇的王彻、始终记着陈小将军恩情的陈福贵。说她后来是如何在流民当中行走,说那出头被杀了的男人,说那突然出现的马。
三叔母感叹了一句:“真多亏了那匹马,想来是沈尚书在平江时候跑丢了的那一匹,实是他在天有灵,庇佑你。”
“你平素与沈家小子交好,又有同窗的情谊,听说他的棺木还是你叫人送回来的。过几日,你当去拜访拜访。”主母李氏道。
他们又感叹了几句可惜了个少年英才,又开始问起她在古虹时候发生的事。
神川略去她向古虹军透露的叛军粮草营帐位置之事,尽可能将其他的详尽地说了一遍。
“赵县主真是有魄力,”神源的声音响起来,“还有宁家镖局的小姐,二位正是巾帼不让须眉。”
二叔则摸着下巴道:“我还是更敬服项烈,阵前单骑挥刀斩旧友,当真有魄力!”
实则这一路下来,但凡有些能力的,都在为自个儿的家国对抗那些叛军,大到李眠王爷、引真县主,小到一个地主、一个舞姬。要真说起来,他们这些隔岸观火,空有一身能力而从不作为的人,其实与被项烈所斩的叛将燕酲根本没有区别。
神川晃了晃金盏内的甜酒,此酒盏光雕刻就用了两年,工力足费百金,更别提杯上镶嵌的红玉与玛瑙了,而这盏内的甜酒,那是吐蕃特供的蒲陶酿制,更是千金不得一杯。
而她与马夫一路行走的时候,连一块一文钱的干饼都需得当成宝贝藏起来。
她微微淡了神情,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接风宴罢,神川并未返回歇息,而是立即去了宗庙。
宗长自从收到她寄回来的信,就早早在那里等着她了。老头子一把年纪,看了信焦躁得吹胡子瞪眼,怎么都想不通他们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完美的神家加班人会提出这种要求。
他一柱香就要问三回神川,侍从不厌其烦,道:“大小姐正在接风宴上。”
“大小姐上轿了。”
“大小姐到花厅外了!”
宗长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未了又重重坐下,无奈地对着侍从招招手,“快去!把人请进来。”
等人的这段时间,他又展开了手里已经看了数次的信,瞧着那白纸黑字反复摇头叹气。
“哎,定是崔先生把人教坏了!就不该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