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再没声音后,她才轻轻地扒开一点窗户缝钻了进去。
晏池的屋里没有人,房门大开着,对面就是秦文耀的房间,门是关着的。
姜瑟书不敢肯定秦文耀是不是就回房睡觉了,只能蹑手蹑脚地一点点往出走。
整间房格局分明,从卧室出来就是客厅和饭厅。
晏池房间的朝向正对着饭厅,姜瑟书贴着墙边走边小心观察周围。
然而,打眼一看,饭厅和客厅居然都没见人。
现在倒能确定秦文耀是回房了,可是晏池呢?
姜瑟书胆子大起来,朝客厅正中走去。
天花板的灯只开了小灯,昏暗的灯光给了这片区域微弱但足以看清情况的光亮。
脚下忽然触到一片水意,姜瑟书后退一步,顺着飞溅的水渍往前看去。
客厅中央的茶几歪斜,桌上唯一放置的一个塑料的凉水壶被撞倒,危险地躺在茶几边缘。
壶盖不知怎么居然飞到了沙发上,撒出的水在地板上,茶几上泛出粼粼晶光。
极静的环境下,姜瑟书听见有压抑的呼吸从茶几后面传来,她顿了顿,从茶几旁边绕过去。
果然,一双赤.裸的脚慢慢进入她的视野,踝关节处上有一道颇为严重的擦伤,红色的血印在少年苍白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晏池就躺在茶几和沙发的中间,他微微蜷缩着自己的身子,上衣被拽得变了形,露出腰间的一块淤青。
再往上看去,桌上的撒的水还在不断往下滴,缓慢而有规律地砸在晏池的眉骨处,而他肩膀以上部分已经湿了一片,可见水撒的时候他已经倒在这里了。
姜瑟书呼吸一滞,连忙冲了上去,她挤在晏池的身前,努力拿鼻子用拱他的手,无奈他的指尖冰凉,姜瑟书刚碰上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晏池的眼睛缓缓睁开,漆黑的眸子像是在看小白猫,又好像没有。
姜瑟书瞧见他这种神情,心里突然有些慌。
一个人时的晏池,确实和学校里的他不一样。
他不会笑不会生气,没有表情,可以说完全就像是个木头人,哪怕是面对毛茸茸的小动物,也几乎没有差别。
可是,没有表情不代表没有情绪……他是高兴还是难过,都会从他的眼睛里传递出来。
而现在,晏池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姜瑟书看不出分毫起伏。
被打时不会怕吗?
受伤了不会痛吗?
地板上不会凉吗?
姜瑟书的心忽然有些疼,她靠近他,在晏池的脖颈处蜷缩着卧下来。
不管秦文耀刚才说了什么,她答应过晏池的。
如果被谁欺负了,无论什么原因——
她一定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