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说,也曾是一位很好的母亲。
当初晏父破产后,情绪一直颓废低迷,家里的灯时常都是暗的,酗酒好像成了他每天唯一可以做的事情,甚至后来还学会了跟秦欣动手。
他当时太小了,四岁的年纪现在说起来其实具体也记不得什么,但是他却对母亲看他的眼神变化很有印象——
伤心,坚定,迷茫,厌恶。
在那段浑噩的时间里,秦欣曾问过他一个问题。
那天,她算得上是久违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惨白的手腕上因为动作袖子下移露出了一片青紫,秦欣看着他,很认真地问:“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这种日子过了快两年,黑暗里终于等来了曙光,而把秦欣从这个泥沼里捞出来的,除了晏父急来的病,就是庄严,他现在的继父。
不得不说,庄严这个人确实各方面确实不错,事业蒸蒸日上,对秦欣也很好。
从上次见面的情况来看,十二年的时间,他对秦欣大概一切如初,没有变过。
所以,跟这样的男人有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爱,她把对孩子能付出的爱全部都投在了庄晨逸的身上,只要庄晨逸想要的,她都会尽她所能的去给。
去到庄家的第二年,相比前一年的兵荒马乱,这一年的除夕是晏池见过最热闹的。
庄家亲戚多,房子大,客厅里、厨房里来来回回都是人,庄家爷爷怀里抱着孙子,奶奶在旁边逗孙子,叔叔阿姨围在旁边你说我笑,探讨着有趣的家长里短。
他性格本就沉默,小小年纪也不如现在会变通,半分也无法融入,以至从小书房里出来靠墙站了半天,竟也没人注意到他。
不过在他跟着所有人给弟弟唱完了生日歌后,还是得到了最后一块蛋糕。
蛋糕切的不好看,小小的一块,粉色的奶油混着白色的早已没了形,他端着那块蛋糕回了房间,在灯下看了半天,好像试图从上面看出什么别的花样,直到零点前才赶紧吃完了。
后来,他便是一直在等。
安静地等了一个晚上,又安静地等了一个白天,他一直以为秦欣忙完了会给他过生日的,至少,会跟过去糟糕的那年一样有一句生日快乐……
可让他失望的是,她没有来,她和她的新家人一大早便出门了,直到很晚才回来,而留守在家的保姆每次给他送来的都是除夕夜的剩菜。
再往后的每一年,都是如此,除夕是弟弟的生日和年夜饭,大年初一则是解决前一天的剩菜,秦欣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现在回想起来,好在他当时还算懂事,只期待了那三年,三年过去后,他也就想通了,想通了后边自然也就习惯了。
所以当姜瑟书今天突然给他过生日的时候,他真的很不适应,毕竟这样有人庆祝的生日离他太远了。
他想不到,也不会去想。
晏池说这些的时候脚步没停,他很擅长总结,简短的几句话说完,路边这些坏掉灯的路段也过去了,但就在即将转弯时,姜瑟书放在他臂上的手突然攥紧,拉住了他。
大概是猜到了姜瑟书要说什么,晏池落在远处红绿灯上目光顿了一秒,这才眼睫一动,缓缓转过眸来。
姜瑟书似乎还在组织语言,她垂着脑袋,抓着他袖子的手紧紧的,晏池很耐心地等着,同时又不禁很矛盾地在心底微微抗拒着姜瑟书即将要出口的话。
“晏池。”
晏池屏息。
女孩抬起头来,随着那双澄净的眼睛轻轻一眨,她的唇角蓦地弯起一抹极好看的弧度,“那我以后……还可以给你过生日吗?”
晏池一时怔住。
这不是他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