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邻居的玩伴,偷偷跑去坝顶的水库游泳。
印象中他对于游泳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和热爱,村里的池塘,沟渠和小溪全都被他游了个遍,所有游泳的花式,狗刨,蝶泳,仰泳什么的他从来都是无师自通。杜思秋想,假如大哥不英年早逝,如今他想必已是颇有名声的游泳运动员了。
可是在那个深秋的下午,兴许他下水前没做足准备运动,兴许水库的水过于寒冻,他的脚突然止不住的抽筋。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沉入茫茫水底。
那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天灾人祸,却间接地改变了杜思秋的命运。因为大哥的离开,她得以重新回到父母的身边。
此刻,他们一家人齐整地立在杜柏霖的陵墓前。母亲半低着头,沉默地与墓碑上的图像对视,她寂静的时候,其实是无声的脆弱在猖狂作态。
“柏霖,你就安息吧。我,不怪你了。”父亲每次都重复地对着“不孝”的儿子说这一句话。显然,他对此依旧耿耿于怀。
所以,杜思秋格外怕死。她要留着小命陪伴父母。
祭祀过后,杜思秋没有跟随父母回去,而是决定自己在外面下馆子。每年祭祀过后的这一顿家庭聚餐,往往是最不堪回首的。母亲做出来的饭菜在这一天会跌至年度最低水平,比初中食堂做的还难以下咽。父亲呢,他倒不像母亲那般长久地沉浸于忧伤的情绪之中,却会哇啦哇啦地给她灌输珍爱生命的教育,不厌其烦,一直到她耳朵生茧。
简直一刻也待不下去。
反正昨天刚领到薪水。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家日本料理。对于她这种普通的工薪阶层来说,就餐的地点是相当讲究的。月初领工资第一天要么进西餐厅,要么日本韩国料理;月中则是萨利亚,真功夫;月底没得选择,除了沙县小吃,还是沙县小吃,吃足一个星期的廉价汤面。
她的位子还没坐热,就一眼瞧见主编薛雁的身影。她独自一人静静地坐着,目光游离。
杜思秋迟疑了片刻,主动凑过去跟她打招呼。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木讷地邀请她一起同桌吃饭。她今天素颜,连bb霜都懒得擦,两只突兀的眼袋尤其显露疲态。她看起来确实有些倦了,连对杜思秋发威都省掉了。
她的面前摆着一小杯清酒。
杜思秋明知故问道:“薛主编,这是什么?”
“雪利酒。”
这家料理店竟然有西班牙的雪利酒。杜思秋的眼睛不由得暗暗发亮,自己忍痛也跟着点了一杯。同时点了一道关东菜。
薛雁说:“别人见了我躲都来不及,你倒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哈哈,有什么好怕的呢。”薛雁对她发脾气的时候,她也时常暗地里发牢骚,翻白眼。然而从未真正怪过薛雁。人家对她那么一点好,她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感恩戴德着。
记得刚进“深几许”杂志社当实习生的日子,她毫无悬念地成为前辈们的“公用秘书”,他们什么杂活都指派给她干。杜思秋又是生性随和的人,本身也自认为新人是该多吃点苦的。久而久之便习惯了。直至升级为正式员工,她还在继续为大家服务。
那天上午,她两只手提满了为同事买的早餐。在茶水间碰见薛雁。她对杜思秋的工作能力很不满意:“这份文案给足你一天的时间,你就做出这么点水平来?你能否告诉我,实习期间你除了听候同事使唤,有没有主动找机会学习真正需要的东西?”
“没…没有。”她的声音因为心虚而越□□缈。
“杜思秋,我并不反对你为同事服务,这是好事。只是人总得自己强大了,才能做好你想做的,包括行善。”
她以斥责的方式,为杜思秋上了第一节职场课,那也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