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了,即使周围一片漆黑,也终于不是那种四周发慌,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小萝卜头灌输的神明思想影响了。
但她想,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那他一定是听见自己临死前的祷告,所以才降落人间,实现她的愿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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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的动作很快,可能是知道外面寒冷,对方又大病初愈,不想让她一个人等太久。
涂山容容正在观察天上的星宿,推演天象,然后就被一双温热的小手捂住了双眼。
他童稚的嗓音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语气中净是孩子般的恶作剧。
“猜猜我是谁?”
她想,他说的应该是这句。
涂山容容唇角不自觉的多了一抹弧度,面带笑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在他柔软的小手上,用指尖写了两个字。
童磨松开了她,从身后凑到了她面前,问道,“这是什么?我的名字吗?”
涂山容容点头,抽出他怀里的毛巾,搭在他的头上,温柔地擦拭着他还在滴水的湿发。
童磨一怔,琉璃般彩色的双眸中倒映的都是她的身影,目光专注。
涂山容容把他的头发擦干之后,把自己怀里的新衣服展开,拿出两件披在他小小的身板上,省得他着凉。
“我抱你回去吧?”用手语问道。
童磨伸手,猛地环住了她的脖颈,笑眯眯的蹭了蹭,开心的不得了。
涂山容容猝不及防的往后仰,差点儿没抱住他,反应过来之后,也露出一抹宠溺无奈的笑容。
她的手伸过他的腿弯,将人儿抱起来。
童磨坐在她的胳膊上,搂着她的脖颈,像是眷恋母亲的小孩子,放松的搭耸下小脑袋,安心地趴着。
涂山容容想他应该是累了,折腾了一整天不说,晚上还要陪着她到处乱跑。
洗浴池到这孩子的住的地方不算近,她抱着他,也没办法说话。
绕着羊肠小道,走到后半段的时候,肩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她听到了对方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应该是睡着了。
涂山容容走到卧室的时候,因为抱着孩子腾不开手,只能用脚将门的轻轻踢开,侧身进去。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动作很轻。
房间的蜡烛还燃着,在黑暗中散发着小小的余辉,靠近窗边的蜡烛被他拿走了,炉子中的炭火烧的正旺,比他们离开的时候不知道暖和了多少。
涂山容容动作轻轻地将怀里的人儿放下,看着他还未干的头发,眉头微蹙。
这样会感冒的吧!
轻手轻脚的拽过一旁的被子,然后替他掩好,托着他的头,把毛巾取下来,然后放下。
床榻之间,一下子暖和了很多,涂山容容半跪着,小孩子睡的正香甜,酣睡的小脸还带着婴儿肥,可爱的不行。
涂山容容母亲心爆棚,唇角微微翘起。
纯质阳炎。
用最简单的召唤术,把火苗召集在掌心,动作轻柔地撩着他的发丝,一寸一寸的耐心烘干。
童磨突然一个翻身,抱住了她的胳膊,呓语着怎么也不肯松手。
涂山容容怕吵醒他,没敢动。
她低头,仔细地描摹着小孩子的精致容颜,皮肤嫩白,鼻梁高挺,薄唇软软的,像是粉嫩的果冻,白橡的长发一卷一卷的,服帖地搭在他的耳边。
把烘干的头发别到他的耳后,可就在这时——
她的目光一顿,呼吸骤停。
小孩子的左耳边缘,有一颗黑痣。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