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涂山容容跪坐在铜镜前,穿着一身浅色素衣,低头盘算着匣子中地契纸钞,“全在这里了?”
老源痛心疾首地站在一侧,“是的。”
涂山容容翻着记录在册的东西,道,“店铺的账本,还有寺庙这边人员的支出明细这两天整理好给我,另外香油钱登记好捐赠者,还有信徒的花销,数额明显都对不上,去查查哪里出了问题。”
老源战战兢兢,莫名地咽了口唾沫。
原来家里有了女主人是这种感受···
而且为什么她不是德川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寺庙的开支太大了,如果不是几个世家的捐赠很难维持到现在。尤其是教主的大人你的开支,酒水,烟袋,还有各种不明意味的收藏花了不少钱。这些旧账在年底前可以勉强维持,年后所有侍者信徒的工资全都要登记在册,尤其是教主大人的零花钱,请按照每个月信徒一半的标准发放。不要太多,不然各种没意义的打赏只会徒增开支。”
正在专心给小妻子梳头发,美滋滋的童磨。
一会儿带什么发簪好看呢~
得衬托出小容儿的美,最好再昭示一下她是自己的人,让那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们滚远点儿。
老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家的教主大人,“咳咳~”
您的零花钱要没了!!
童磨傻白甜地眨了眨眼,愣是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喊他干什么?
你们有什么事情自己决定不就行了?
老源咳的差点儿一口老血没咽上来,昏死过去。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为了保持住身为管家的最后尊严,他冒着被新夫人发现的危险,疯狂地指了指涂山容容手中的钱和角落里的酒瓶,用手割脖子,疯狂暗示。
这么一波操作下来,凭借着多年来的主仆默契,童磨唰的就懂了,义正言辞地开口。
“小容儿,你不能开了老源!”
“·······”老源。
“谁说要开除管家先生了,你能不能好好听我们说话?我说的是家里财政紧张,支出过大,要限制一下你的零花钱。”涂山容容道。
童磨当即炸毛,比开了老源还要愤怒,“不行!!我的零花钱已经很少了!!之前老源来的时候就已经给我砍了不少,你再砍下去我还活不活了?!”
“你要零花钱做什么?”涂山容容透过镜子凉凉地睨着他,“买那么多酒水来泡澡吗?除了清理浴池麻烦不说,还污染环境,你看看内殿都乱成什么样了?”
“那你也不能剥夺我为数不多的爱好~”
“正常人都不会用酒泡澡,我之前还想你身上哪里来的馊味,原来是因为这个。”涂山容容合上账本,“还有你的全部聘礼就是一堆险些亏空的账本和城郊这座破庙?”
“·······”童磨讪讪地没敢开口。
“逼我嫁给你不说,现在连像样点儿的聘礼都拿不出来。人品有问题,生活还邋遢。就算你这张还能勉强看的过去的脸蛋,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要处理各路妖精的麻烦。”
“·······”被批的一无是处的童磨。
老源激动地饱含热泪。
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他的工作总结的如此精辟到位。
涂山容容温和一笑,“很好,看样子你已经充分理解自己的处境了。那就请你摆正态度,不要再浪费时间质疑我的任何决定。”
“······”
童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感觉自己不配说任何多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