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有情,多情都行,朕怕的是他无情,爱卿你可明白?”
王石恩恍然,“臣明白。”
“更何况,朕可没说,放过竹妃,朕不过是给了她七天期限,让她好好守丧罢了。”
王石恩重新看向棋局,崇和帝的黑棋已经反败为胜了,不过一场游戏般的棋局,王石恩却出了一声冷汗,他恭敬道:“皇上英明。”
*
古丘皇室头七这天,宋青竹换下了素白孝服,而是从她多年未开启的随嫁木箱里,拿出了一套鲜红长袍。
不曾施粉黛的脸上也难得上了妆,尤其是眼尾的那一颗红痔,在红袍的衬托下,似乎更显眼了些。
她将玉兰型花钿贴于眉心,半张脸上画着诡异的蓝色花纹,看上去妖冶又古怪。
如镜和风霖守在灵堂外,宋青竹没让她们进去,也不想被她们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如果可以,宋青竹一辈子也不想以巫女的身份示人。
因为古丘皇室巫术只在两个情况下使用,一是祸乱人心,二是安抚亡魂。
前者乃禁术,只有至纯至善之人才能修行,起初,宋青竹还当这是个笑话,至善之人为何要修祸乱人心的巫蛊之术?直到她的母后告诉她,因为这类人,需要自保。
然而宋青竹从来没有为了自保而施行此术,损阴德不说,还伤身。
她没想到三次施巫蛊术都是为了安抚亡魂。
一次是安抚将自己一手带大的阿嬷的亡魂,一次是安抚胥国战死的将士的亡魂,一次就是现在……
宋青竹面容沉静,将双手浸泡在朱砂染红的无根水中,直到双手都沾上这血红色的汁液。
她右手持一把苗疆银刃,在左掌处划开口子,血珠滴在骨灰罐上,清脆作响。
宋青竹又将香油递进燃着纸钱的火盆中,灵堂四个角的火光瞬间窜了上来,点亮了这四方小屋。
她盘腿而坐,淌血的左手握住一串白玉菩提子,咒语从她口中倾泻而出,菩提子慢慢吸饱了血,成为一颗颗莹润的血菩提。
而这时,那一排骨灰罐忽然振动了起来,像是有冲天的怨气要释放。
宋青竹额角渗出冷汗,嘴里咒语不停,很快,骨灰罐便停止了振动,一股股白气从罐子里钻了出来。
宋青竹缓缓睁开双眼,对着骨灰罐一拜,“父上,母后,阿兄,阿姐,碧落之路,好好走罢。”
忽然间,狂风席过,灵堂香火皆灭。宋青竹一惊,正欲呼救。
黑暗中,一把刀刃朝着宋青竹的胸口刺去,却被人大力挑开。刺客心道不妙,有人此时搅局。他沉着与救下宋青竹的人交手,不过几个会合,他便知这人身手不凡,他压根不是对手。
刺客欲跳窗离去,却被一只外面射进来的箭穿透了胸膛。
这么黑的夜里,射箭之人该是有多好的视力。
刺客捂住胸口,直直倒在了地上。
宋青竹惊魂未定就被人揽着腰带离了灵堂。
“娘娘,若是想活命,这里必须得烧了。”
她听见身后之人的声音,“你是……观尘殿下身边的……”
“唤我长停便可。”
“长停,可我亲族的骨灰罐还在里面……”
“娘娘,要做取舍了。”
然而还没等宋青竹开口,一把火就从灵堂烧了起来,放火那人依然是一袭白衣,火光衬得他面如冠玉。
宋青竹和长停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娘娘下次做决定得快些,时间和我,都不喜欢等人。”叶观尘长了张温文尔雅的脸,说出的话却让人胆颤。
他朝她走来,宋青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