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和亲?呵,柳夫人不愧与柳丞相是一家人,竟能用柳絮的命来要挟自己,真的是可笑。
若是柳絮醒来,见此情景更是要悲痛万分,但是自己没有陷害她,那是谁给她下的毒药?
只是命运虽半点不由,她却是要主宰自己的未来,谁也不能插手。
一阵错乱的马蹄声搅扰得她回过神来,旋即便听见凄厉的马嘶伴随着声声惊呼,她心中一跳,转身掀开车帘去瞧,便见一红衣女子驾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满脸惊恐地大叫着冲入车队。
“马惊了!马惊了!”不知谁在高喊着。
话音刚落,柳知箐车前的马一声长嘶前脚离地,猛地向一侧狂奔而去,车夫翻滚几下摔落在地,柳知箐惊呼出声,后背重重撞在车板上,咚地一声响,撞得她头晕眼花,后脑生疼。
慌乱之中,她死死拉住车帘,不让自己被撞得更狠,却仍是免不得被左冲右撞。惊马在林中四处乱窜,颠簸着直朝悬崖方向奔去。
柳知箐心中强迫自己镇静,前几日就听说那人今日路过这里,自己就此拼上一把,争的脱出牢笼的机会;命如草芥,生不由她,但是活由她,死也要由她。
柳知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左摔右撞,雪风往里灌,她眩晕着拉住车帘,艰难挪动到车厢口,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崖,她将视线转向颠簸的马背,她咽了咽喉咙,直勾勾盯着跳动的鬃毛,狠下心来,飞身往前一扑......
“殿下!”
山道另一侧,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木纹细腻,通体玄黑,以金丝烙花镶边,远远就透露出一种低沉的威严。拉车的骏马高大威武,胸膛宽厚,毛色闪闪发亮,四肢肌肉流畅而矫健,厚重的鼻息一吐,犹似龙吟。
驾车的亲卫缰绳一拉,马蹄稳稳地停下。
跨马而来的人迅速翻身下马,半跪在车前。
“何事?”车帘内的人嗓音低沉。
“殿下,安乐郡主执意驯马,不小心闯入了前去进香的车队。引惊数匹马,现在一片混乱。”
“胡闹!”车里的人掀开帘子,眉宇间显带怒意。
仔细看去,他鬓发如墨,星眉剑目,身着一袭黑色金边蟒纹袍,云纹压袖,外罩狐狸皮绒边鹤氅,通身气度贵不可言。
男人一招手,侍卫牵来一匹浑身透亮的枣红马。
“跟上!”他翻身上马,威严发令,一夹马腹,几匹骏马绝尘而去。
半山腰上吵吵嚷嚷,人喧马嘶,车辕错断,一片狼藉。萧程林一手勒住缰绳,回头问在现场的亲卫,“皇妹现在何处?”
“郡主落马受了轻伤,着人护送回去了。那边......”亲卫稍一犹豫,走到近前一阵低声禀报。
“柳侍郎府上的?看来老四已经开始动作了。”
萧程林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怅然,他极目远眺,像是望着前方又像是望向虚空,“赤羽,你看见过尸山血海吗?”
亲卫摇头。
“我见过,当初父皇令我去前线监军,烽火硝烟,血雾弥漫,我亲眼看到那是怎样惨烈的场景。前线数十万将士为保家国安宁,无一人临阵脱逃,有多少将士血战到底,又有多少儿郎马革裹尸。
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牺牲,换来的是一旨降书,是对他们家人更深一层的赋税盘剥,他们还会不顾一切的浴血奋战吗?
一个奴颜婢膝的大燕,如何能国泰民安?”
赤羽行礼半跪,“殿下慎言。圣上尚未下令,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萧程林垂眸扫过赤羽的面庞,冷然一笑。
父皇垂老,已无当年的热血激昂,政令所图无非一个安稳。北疆之战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