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十分庆幸基金会离市区够远,今天显得尤为漫长的回程足够我哭得眼睛鼻子通红的脸恢复原状。亚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他一向心直口快,但对于我和父亲的情绪好像会稍微敏感一点。见我和KITT都沉闷不语,他便也识趣地没有提起什么话题,一路安静地开了回去。
戴文等在大厅,看起来已经忙完本来手头的活。他将葡萄酒接过去,拿到厨房做准备。接下来除了晚餐本身,就没有什么需要操心处理的了。我想要回到房间睡个午觉,在通往客房的走廊里和KARR碰了个正着。
“总觉得突然闲下来了。”他抬手打了个招呼,顿了顿,疑惑地问:“上午你去哪儿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啊?我哪有?”我难堪地转了转眼珠,试图确认自己的眼皮已经不再发热发肿。
KARR压下眼角,露出质询的神色,但他也没有追问,转身顺着旁边的窗户望向窗外。我逃避似的也把目光转过去,扫视下方被薄雪覆盖的草坪和马路。亚当刚刚驶过的轮胎印痕还没有消失,为寂寥无人的庭院留下了一丝生气。
——是哦,突然闲下来了。
我用指节敲着窗框,慢半拍地对KARR的话感到赞同。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立在大门口的那棵圣诞树,上面挂满彩灯,等着天黑后接通电源。我和父亲通常不特别过圣诞,但这不代表我们不会在环境和氛围影响下走走形式和流程。我回忆着以往经历的圣诞,包括小学英语课上老师会组织交换礼物活动的时候……
——对了!礼物!
我终于明白自己忘记了些什么了。戴文立在会客厅里那棵小型号塑料圣诞树下已经躺了好几个礼物盒,我们这几天每次经过都能看到它们。虽然我不知道那些盒子里是否只是装饰,但鉴于美国人似乎将圣诞节视为堪比新年的重大节日,我觉得自己还是做个准备别掉链子为好。
这么想着,我残念地抓住KARR的袖子,说道:“不好意思,但下午你还得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KARR和KITT一样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他堪称快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询问是否立刻就出发。看样子,习惯了在一个接一个的外勤任务中到处奔波的他也对停歇期的家居日常感到了腻烦。
为了转换心情,我没有让亚当带我们去上午去过的商业街,而是选了一个更靠近郊外的沃尔玛超市。多亏了之前没有工作时在机械室消磨时光的经验,我对技术员们常用的消耗品稍微有点印象,照葫芦画瓢买点贵的品牌就能双份送给邦妮和艾波。戴文常常在半挂车的办公室里冲咖啡,搞点优质咖啡豆也能轻松解决。暂且把AI们排除不谈,剩下需要操心的就只有迈克尔和斯蒂芬妮了。
如果在以前,我还能说出些迈克尔喜欢的酒和皮鞋的品牌,但现在的迈克尔之于我已如陌生人,我无法确切地推断他的喜好,而且他现在不再是穿梭各州的孤胆游侠,而是与恋人平稳度日的退休警员,我也不知道他可能会需要些什么。
——大不了送他们情侣围巾或毛线帽。衣物总是万能的,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浪费。
“你想选点什么,KARR?”我端详着饰品摆件区架子上那些精致的小玩意,试图从KARR那里得到些灵感。
“我?我可不凑这个热闹。且不提我没兴趣讨基金会的家伙们欢心,你不觉得让没有收入靠别人养的人去送什么礼物就很离谱吗?”KARR把一个装着红宝石般颗粒的沙漏放回架子上,撇着嘴指出他一直在基金会和我家白吃白喝这一点。
有道理。这就像小时候为了完成学校作业而花着父母的钱给他们买父母亲节礼物一样好笑。一回忆这种任务似的送礼物,我就想起了初中的教师节,母亲综合实用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