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垢。
不多时涟雨回来了，神情古怪，吞吞吐吐半晌，终于鼓足了勇气，跪下开口道：“小公子，涟雨虽愚钝，但道理还是懂的。所谓一女不侍二主，殿下发配了奴婢来侍奉您，那您就是奴婢的主人。”
冯春生倒是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头也未拧，手下翻书的动作不停，随口问道：“何事？”
“奴婢思来想去许久，终于想明白了。桐雨妹妹之所以至今在浣衣处做浆洗的工作，就是因为无主。假使她是小公子的人，那无论犯了什么错误，都当由小公子来发落处置才是。”涟雨抬眸看她，神情忽然坚定，“方才是管家大人来找奴婢，殿下，殿下要抽调一批婢子送去给新来的姑娘差使。殿下说不日要遣小公子离府，恐不会再接来了，就，就想将奴婢送到那新殿里伺候。”
冯春生撑着头，缓缓翻了一页书，闻声微顿，不由问道：“不是停工了吗？新来的姑娘接回来放哪里？”
涟雨吞吞吐吐，还是回道：“听殿下的意思，这宫殿还要找城里最好的工匠继修的，暂且停了，是因着那菀姑娘还未想好修成什么样子，屋里的摆件家具什么的都物色着呢，待她定下来后，再动工也不迟。”
“至于那菀姑娘现下住在何处，奴婢，奴婢好像在殿下那里瞧见了一位姑娘在添香，可能便是……”
涟雨见冯小公子翻书的手指不停点着书页，于是停下来没有再说。
安静了片刻，冯春生忽然道：“桐雨被打发去浣洗处想必过得很苦吧，她若想回来，明日我叫管家将她调回归元殿伺候。至于你，殿下若想你去伺候新姑娘你便去吧，我时常不在府里，也照应不了，跟了受宠的人总归日子会好过些的。”
“奴婢不愿意去，若您离府，奴婢会自请去伙房帮厨。只是……”涟雨眼眶一红，声音哽咽，却不敢哭。“桐雨她，她已经不干净了，万不可能再回归元殿伺候主子了。”
“嗯？不干净？”冯春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慢慢回过味来，不可置信般看着涟雨，涟雨噙着眼泪点头道：“杂役趁夜玷污了她，后来使了银两塞给浣衣处的管事，桐雨哭闹就打，脱了衣服关在柴房里，整整三日，奴婢，奴婢都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么多禽兽进去那间柴屋……”
涟雨死死咬住下唇，咬得出了血，也不觉得痛，眼神涣散，泪流满面，不知看向何处。桐雨与她一道进的太子府，当时年幼，相互扶持一路走来并不容易。“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去求管家，叫她被乱棍打死算了，至少清白还在……”
咔吧一声，冯春生搭手的扶椅把手断开成两半，她漠然地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沉声道：“将管家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