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共上蟠龙山,几人便各自散去。九歌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什么,便折回来,问了柴桑一句:“大人可知《与陈伯之书》?”
柴桑愣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着九歌微微一笑,明显有几分欣慰:“你我想到一处了。”
九歌闻言,也笑了笑,没有再多言,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不曾想,林沐正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便抓住她胳膊问道:“小九歌,你刚进去跟大哥说了什么?”
对于林沐一说话就爱抓别人胳膊这个习惯,九歌初时是有些别扭的,但两人渐渐熟稔,也就不甚在意了。
“我问大人是否知道《与陈伯之书》。”
“什么书?”
“《与陈伯之书》。”
“那是什么?”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是一封降书。”
“哦。”林沐点点头,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接着又问道:“那首阳山呢?”
“当年周武王伐纣,伯夷、叔齐兄弟二人极力劝阻,没有被采纳。后来武王求贤若渴,对他二人许以高官厚禄,兄弟二人却坚决不受,来到首阳山,不食周粟,采薇而食,不久饿死在山上。”
“太固执了。”林沐听完评判道,显然对伯夷、叔齐的行为很不认同:“谁当皇帝不是皇帝?”
九歌却并不争辩。柴桑说蟠龙山是首阳山,是也不是。
“真羡慕你和大哥,读过这么多书,知道这么多。”
林沐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九歌不知该怎样接了。柴桑读过多少书她不知道,但她读过的,真不能算多。
“不过羡慕归羡慕,书我还是不会读的,我与他,对面不相识。”
说完,也不管九歌,自己晃着脑袋走了,颇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蟠龙山在澶州西北侧,隐匿于群山之间,要不是之前林沐来探过路,找到它怕是要费一番功夫。即便如此,柴桑等人赶了个大早,到达时也已经巳时中了。
慕容诀曾是行伍之人,今日虽占着个山头,骨子里却无山匪的习气,反而保持着军营中的习惯。就像这蟠龙山上,看着无甚稀奇,实际上布满暗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柴桑等人刚到山脚下时,慕容诀便已经得到了风声。更别提前几日林沐在此蛰伏,慕容诀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任何行动,不过是想看看他有什么后招。毕竟这蟠龙山,已经很久没有“访客”了。
柴桑等人,虽然算不得是行家里手,但习武之人的警惕性还是有的,时值初秋,山上草木尚密,只要有人来回走动,便不可能毫无行迹,因此柴桑自然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怕是早已在对方眼中。
而一路过来,从他发现的几处暗哨的位置来看,蟠龙寨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不多时,慕容诀便接到了拜帖。看着眼前红底烫金的帖子,慕容诀心中冷笑,倒是是个讲究人,不知这位新到的澶州刺史,又有什么来头。
柴桑等人在寨门外等了片刻,便被请去正厅,从寨门到正厅,一路虽短,但遇上的山匪却个个行动有素,精神百倍,足见慕容诀治寨之严。
对于这位传言中的前朝将军,柴桑心下更多了几分好感。
几人一进门,便看见有一中年男子端坐于大厅之上,看着身强体壮,肤色黝黑,长须髯,双目凝视前方,无形中给人一种威压感。
男子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五官端正、身躯凛凛、气宇轩昂,好一派正气的模样。
“在下现任澶州刺史柴桑,见过慕容将军。”柴桑拱手行礼,其他人站在身后,也纷纷行礼。
慕容诀闻言一愣,慕容将军,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