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没说卖身的啊。
似是知道她有疑惑,祁珩解释道:“是昭昭自己要求的,她想要彻底摆脱和叔父之间的关系。”
这是被逼成什么样子,才会这么果断地想要离开呢。她都不怕祁珩把她卖了吗?
钟菱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宋昭昭。
她面色饥黄,两颊消瘦,身上穿着的衣裳有明显的磨损和补丁,而且不合身,穿在她身上,像是一个随意挂上去的麻袋一样。
她明明只小钟菱两岁,已经称得上是少女的年纪,却瘦小的像个孩童。
钟菱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些悲悯,她好像在宋昭昭的身上,看到了几分从前的自己。
“这卖身契,你自己收好吧。若是他们还来找麻烦,就拿出来威慑他们,平日里,你只当这卖身契不存在就好。”
这毕竟是钟大柱曾经战友的遗孤,钟菱本来也就没打算真的当她是下人。
而且宋昭昭既然有这样和叔父一家决裂的心,倒也不用这一纸契约来约束她什么。
可宋昭昭脸上的手足无措更加明显了,她慌乱地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眶就要掉眼泪。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钟菱走上前,揽过宋昭昭的肩膀,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都是赤北军将士的孩子,以后你就当这儿是自己家。”
呜咽的哭声从一开始的压抑,逐渐变得不可控制了起来。
宋昭昭扑在钟菱的怀里,哭得天昏地暗。
钟菱和祁珩都极有耐心的没有出声,一直等到她自己平缓过情绪,才带着她去院子里已经收拾好的房间,让她自己休息一会。
钟菱和祁珩俩人则回到后厨。难得祁珩有空,钟菱便央着他帮忙写两个字。
“她应该是干惯了活的。”钟菱捏了捏指根,她刚刚和宋昭昭握了一下手,粗糙的不像一个孩子的手。
“我带人过去的时候,她叔父已经把她从家里赶出来了……”
祁珩按照钟菱的指示,在她裁好的纸上题字,还不忘抬头补充一句:“她就只能住在牛棚里。”
“啊?”
钟菱手上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祁珩。
家中有牛棚,那经济条件一定不会很差。就这样容不下一个孤女吗?
虽说是有手就能找到活干,但是像宋昭昭尚且年少,又自小没有父母的,若是不是真的下定决心从那一团糟的家庭中挣脱出来,也还是会落得个凄惨嫁人的下场。
“所以我说有一份工作的时候,她什么都没问,就点了头。那份卖身契已经在官府登记过了,不用再担心她叔父来找麻烦了。”
卖身,是她眼下唯一可以保护住自己的方法了。不然她上工的钱,也还是会全部落到叔父手中。
对钟菱来说,她只是朝着宋昭昭伸出了手,而宋昭昭却是奋不顾身的赌上了她的所有。
赤北军幸存下来的士兵和家属们,似乎过的都不太好……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小食肆可以帮到他们一些。
钟菱失神了一会后,收敛了思绪。低头给写好内容的折扣券敲章。
这是她模仿前世的某著名快餐品牌做的“折扣券”。她想要这几日在店门口卖板栗饼,预热一下,让大家知道小食肆要开门了,再将这折扣券发出去。
凭折扣券进店消费,可以满十文减两文,可叠加使用,上不封顶。
折扣券上盖了祁珩送的,刻了“钟”字的印章。同时,钟菱还定做了一个章子,用力敲下去后,会留下一个不起眼的暗纹。
这就是防伪标志。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纠纷,折扣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