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角落里,是祁珩写的——全部解释权归本店所有。
白手起家创业比想象中辛苦很多,钟菱几乎是绞尽了脑汁。
虽然定了在中秋时开业,但是韩师傅一日不来,钟菱心里就没什么底。
韩师傅的事情,又不好找祁珩帮忙。毕竟这个人的身份绝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一个书生。能买到清水街上的铺子,他的人脉绝对比钟菱想象的要广。
可关键是他的心眼多啊!
招厨子这件事,钟菱是有明确人选的。要是都说给祁珩听了,他十有八九是要起疑心的。
毕竟唐家小姐,又怎么能这么准确的说出一个初到京城的川蜀之地的厨子的信息。
和聪明人打交道,虽然省事,但有时候确实不太方便。
虽然祁珩有些不明白钟菱为什么连声叹气,但他身上还有公务,没再多聊几句,便带着一大包的板栗饼回府了。
等钟菱收拾完后,准备去院子里叫宋昭昭起来吃饭,却不想钟大柱已经回来了。
他大刀金马地往那一坐,像一只狮子一样,蹲在那,不错眼地看着宋昭昭。
院子的那一端,宋昭昭坐在板凳上眼眶通红,她瘦小又习惯缩成一团,活像一只被盯上的小白兔。
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
钟菱刚想上前去拯救宋昭昭,却听见钟大柱开口道:“他……非常擅长用剑。”
钟菱震惊!
这俩人坐得这么远,居然是在聊天?!
宋昭昭很怕钟大柱,她换好衣服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院子里站着这么一个强壮高大的独臂男子,吓得是心脏骤停了一瞬。她小脸煞白,几近昏厥,双手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直。
可是钟大柱问她爹的名字。
宋昭昭虽没有任何的印象,但祖母从小就告诉她,她的爹爹是个大英雄。
她颤颤巍巍的说了父亲的名字。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却突然笑了。
他的脸上一丝怀念,轻声道,他是个很好的斥候①。
宋昭昭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掉了下来。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叔父打她的时候她没哭;被骂拖油瓶,说丧门星的时候没有哭;被赶出家门,睡在牛棚里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可是钟菱说到“家”这个字,钟大柱用怀念的语气,说她的父亲是个英勇的士兵的时候。
那被苦难麻木的血液,在踏入小食肆的那一瞬间,重新滚烫流淌。
她抬起眼眸,撞进钟菱满眼的紧张和关切里。
她突然觉得,卖身,很可能是她这辈子做下最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