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向母亲请安。
由于多日不下床,尚香腿脚肿得很,朱绩见状急忙上前,为母亲揉捏,朱望也随之凑过来,一双小拳明快有力,一上一下地给母亲捶腿。
望着两个孝顺的孩子,尚香很欣慰,身子便也觉得舒服多了。
朱绩心里就如压着块千斤巨石,望着母亲肿胀的双腿,心头翻江倒海一阵疼惜,忍不住就说出口:“娘,若实在难受,不如就放弃了吧……”
他说得很轻,哽咽着,生怕被母亲听见会惹她伤心。
尚香自然是听见了,怔忡地望向他,喉咙堵了许久才说:“你向太医打听过什么了?”
朱绩不敢抬眼和她对视,踟蹰片刻,点了点头。
她目色变得凝重,长长舒了口气,身子缓缓放低,仰靠在床背上。
她没再顺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而是好像全然忘记似地,问他别的话:“公绪,你爹出征多久了?”
朱绩看向她,回答:“半月有余了。”
“前线可曾传来什么消息?”
“孩儿每日都去打听,还不曾有两军交战的消息传入京来。”
说着,朱绩顿了一顿,瞧见她脸上愁云不散,便又补了一句:“母亲勿忧,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爹和陛下会平安归来的。”
她闭了闭疲惫的双眼,微点了下头:“你爹临走前嘱托你当家,这便是你该做的。你照料好府中诸事足矣,至于其他的……这身子,娘自己有数,你不必挂怀。”
她没明说,但已经在朱绩心上点了一点。
朱绩明白了,他暗自请求母亲放弃这个孩子,她不愿意。
出于孝道,朱绩不能再违逆她的想法,只好恭敬道:“是……”
这些日子,他的确就像在父亲面前答应的那样,将府中内务料理得井井有条,可他真的害怕,怕母亲有个什么闪失,父亲回来,他如何交代?
身旁,弟弟朱望为母亲轻轻捶着腿,一直默不作声,却隐隐噘着小嘴,欲言又止。
尚香太累了,朱绩又心事重重,他们都没注意到朱望的神情。
也就不会意识到,这小小的孩子,那时便已有心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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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县战场上,吴魏双方尚未正式开战,原因是曹魏还没摸透东吴这次的打法。
朱然在西,陆逊在东。
就如陆逊猜测的,魏国大司马曹休并不知他们兵分两路,只是认定东西二线只有一路是主力,陆逊和朱然都在其中,而另外一路只是干扰他的障眼法。
按照原定计划,朱然在皖口上游,负责牵制迷惑魏军,试图将魏军西引,使曹魏无法探知东吴的真实目的。等时机一到,朱然就和陆逊的兵力形成夹击之势,围歼曹休。
但曹休性子也谨慎,虽然推断西线是东吴主力,但又有所怀疑,所以迟迟不上钩。
眼看曹休按兵不动,情势严峻,不得已,陆逊走了一步险棋。
一日深夜,一队轻骑从吴军阵地出来,预备偷袭曹营。
不料这招竟然被曹休识破,他早已有所准备,一声令下,伏兵四起。
吴军闻风向西逃窜,被魏军追赶至两山之间的狭道口。
两军在山下展开激烈厮杀,吴军伤亡惨重,而率领这支队伍的将领也在混战中不慎负伤,摔下马背。
随后,魏军便清楚听见,敌方士兵乱作一团,不要命地大喊。
“大都督!大都督!”
“不好!大都督中箭了!”
“大都督没气了!咱们快逃!”
诡异的是,尚香也听到了这样的噩耗,她拼命张开双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