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脑海里想着的事忽而美梦成真了,好不真实,李素庆激动的手止不住哆嗦,他费力的将那紧紧绑在自己胸前的包袱卸下,说到底还是情绪波动过快,包袱上绑的结这么都解不开。
人一遇到这种“意外情况”就容易慌乱,而李素庆想尽量让自己混乱情绪变得正经起来,于是听他嘴里大声吆喝着,“瞧一瞧,看一看嘞!咱们这经线可比那剑南绫罗,江南软纱上用的丝线更精,更妙哟!”
这一嗓子嚎出来让李素庆心里舒坦不少,他对着李嬷嬷弯腰憨笑,“求您老人家担待些,担待些,我做买卖走南闯北惯了,不吆喝几声,身上就跟长毛了似的,哪哪不对付。”
“你倒是会说大话,能比过绫罗,纱锻?行了别贫,快些收了你广大神通,将你口中那了不得的经线摆出来吧!”李嬷嬷面上说的几句话,不显山不露水,但心里哪有那么轻快,她巴不得人抓紧把经线全掏出来,抓紧换物她好拿去给自家姑娘修补绣品。
“诶诶,得嘞!”言毕,李素庆手脚麻利的将自己带来的货物摆出来,无端让人感到纳闷的便是他忽而背过身去了。
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掏东西出来愣是跟做贼一般小心翼翼,李嬷嬷心中一阵狐疑,他这是作甚呀?她家姑娘还等着经线修补绣品,他有时间搞什么花样?
她忍不住催促道,“可是准备好了?”
李素庆当即笑得神采奕奕,“自然!”
只见他并手一挥,屋内地板上整整齐齐的躺着各色各样的经线,李素庆更是按照自己带来的包袱颜色将各卷经线,一簇一簇分类好了。
【握草,叹为观止!】
【活该人家赚钱,太整洁有序了。】
【我寻思我也眉眨眼啊?怎么他这么那么一下就摆了个阵啊?】
【要不要这么夸张……】
和字幕上的震惊一般,屏风外也响起了李嬷嬷的惊呼,“什么!”
不过令她色变的并不是李素庆展示出的优秀“社会技能”,而是那一个个标注在经线上的钱银价格。
“你可是在开玩笑,黄金百两仅能换半卷单色经线?”李嬷嬷气得双手叉腰,撸起衣袖起了架势,颇有一种眼前人若是不好好解释就要他好果子吃。
经线说到底也就是些丝线,线团,往常购买受众大多是坊间心灵手巧的妇人,不过她们大多购买的是较为粗糙的棉线或素色丝线,其中昂贵的经线收购大头终归是各地绣楼,绣庄,以及官府特等的纳品。
何为纳品,指得是特供宫中贵人的金贵玩意儿,大多会由宫中能工巧匠绣制上皇家专属的尊贵花纹。
当销售渠道慢慢变窄,出售的市场和人群便小,收购的商贩们便开始压价,以至于身处下层的养蚕种桑农妇们生活日渐水生火热,因此制作经线的农妇便开始减少,赚不到钱谁还花心思去做那些费心的事,人总归也是要吃饭,要过日子的。
当货物来源被控制,买卖的商贩们则会拖着貌美的经线赶往燕端出售它们,但这时它们从那不值钱的十文百文摇身一变,化为香饽饽,黄金百两,万金难买。
“诶,那您便是不懂了吧,我带来的这批经线是今年新蚕新制的,再由老师傅染色改制,远不是一般东西嘞!”李素庆好心提醒道,“您家姑娘要是要定那些较次的经线,早说便是,我改日就能将东西带来。”
见李嬷嬷还在犹豫,李素庆当即双目一瞥,煞有其事的说道,“你家姑娘若是用那些次品,我自当为你们挑选些好的出来……”
这叫什么话?她家姑娘凭什么用次品!
李嬷嬷肩膀一抖,气得放了好几个眼刀,直直往人身上去。
李素庆倒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