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神野夏扶着方向盘,安静地在车流中穿梭。那诸伏高明本身呢?他当年也在场,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反舌鸟的下坠,但反舌鸟“生命最后”还在对他们施以保护,足以让这个曾经举枪的人内心苛责。
她很清楚诸伏高明当时是对她有好感才会照顾她,不一定是爱情的好感,甚至可以是长辈对晚辈的包容,但大差不差,诸伏兄弟都不是会在良心上放过自己的人。
好感转化为亏欠,良心会痛得更厉害。
神野夏忽然用力砸了一记方向盘,她心想:当年的长野……真是谁都死有余辜。
开车一整天,堵车一整天。神野夏来到长野的时候已经黄昏,她在路上感觉不到饥饿,一直没吃东西,下车时才发现胃痛,好在有伏见臣做的早餐垫着。
她环顾一圈不陌生的街道,心里散漫地想,果然满开剧团是她固定的锚。
齐娜恰到好处地打来电话:“嗨,吃了吗?还是现在就去找诸伏高明?”
“在吃,把诸伏高明的定位发给我。”神野夏撕开面包的包装袋,深呼吸。
“郊外墓园,G区5203。”
神野夏下意识:“谁的墓?他们父母的?”
“当然不是啦,”齐娜的声音变得有些含混,似乎有什么欲言又止,“你去了就知道了。”
“……”
郊外墓园。
今天是景光失踪的第六天,诸伏高明监控所有进出长野的线路,没有一点消息。
景光说要去找反舌鸟,可他要去哪里找死在四年前的小姑娘,总不能是黄泉比良坂。
亚特兰蒂斯忽然开始施压,或者说这个组织向来肆意妄为,仗着手握资源、情报和把柄,飘忽不定行事诡谲。他们不像为了正义或邪恶,他们看起来只是想要加速某些节点,想让公安也好、黑衣组织也罢,都按照他们的剧本走。
……这种荒诞的掌控欲。
这六天让人头痛欲裂,他今天走出办公室时几乎脱力,踉跄一下差点摔在地上,好在有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扶住他。
于是他们三个人无言地,各自带着一束向日葵,来到这里。
墓碑上没有名字,也没有照片,她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吊唁的东西,就像流星一样来路不明,也像流星一样去向无踪。
他写不出墓志铭,因此大理石上一片空白,不是没有想过哀悼或祝福的词句,只是那些百般注解和识读,并不构成万分之一的反舌鸟,却是一览无余的自己。
他只知道她来自亚特兰蒂斯,然而亚特兰蒂斯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典故中的代号,原意为永沉海底的失落文明。
墓园四周无高楼,大风从东刮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亚特兰蒂斯总说要一个结局,可他们口中的结局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景光和她都在,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春天,有狂跳的心搅乱水中的浮云。
上原由衣拂去墓碑上的尘埃,把向日葵放下,声音温柔:“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只是现在第一批向日葵上市,我想你会喜欢比别人提前一步的东西。”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花,”大和敢助也蹲下来,把花束靠在墓碑上,“虽然你那么凶,但也是个小女孩子,漂亮的花应该会很配你……如果你不喜欢花就托梦,给你烧台PS5什么的。”
最后是诸伏高明,他把手放在墓碑上,像当年反舌鸟昏过去,死锁着他不肯放手,然后又在他怀中醒过来,他也曾安抚地拍过小姑娘头顶。
他曾经说过要代替她姐姐接住她,惹得小姑娘大哭,可最后“砰”的一声,那么响。
高处坠落应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