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不要你,他只是不能现在……”
赵晗姝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年依听着格外刺耳,打断她道:“过去不能,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能。”
她有些激动了,又想到身边是个孕妇,只能压住火气,降低了音调。
赵晗姝领情,她能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她本来也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从小就是。“你怎么知道将来就不能?”她反问道。
他的老板,行业里提到他都离不开年轻有为,未来可期这样的评价,短短几年时间,千禧年之初一片动荡的万年集团,打造成如今在多个行业首屈一指的商业帝国,在不久前,他竟还动过让贤归隐的心思。
他无法允许自己的女孩背上与人乱、伦的骂名,只不过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万年的版图是几代人拼搏打下的江山,不该到他这儿就止步于此。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是她嘲笑过他的话。
赵晗姝车速不快,从容地打轮转弯,说:“你已经得到了他几乎全部的爱了,只是你还不懂,小姑娘。”
她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其实他上次车祸后,第一件事就是立遗嘱,那份已经公证完的遗嘱里,他把他的所有都留给了你,甚至后来为你面试了十几个职业经理人,他怕你来不及成长到能承担这一切,他就……也许是他想多了吧,但是依依,他真的对你寄予厚望。”她在路况良好时扭头看了一眼年依的神情,顿了顿,又说:“这件事他是让我坚决保密的,你可别说漏嘴。”
立遗嘱,他才三十一岁,准确来说,还不满三十一周岁。这事对年依的冲击很大,因为这番话,她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飓浪,赵晗姝的车子没有开启足够的冷气,她手心里汗湿一片,可嘴上依然不肯吃一点亏,让一点步,“我才没那么无聊,管好你自己吧,做人家秘书口风一点不严谨。”
她知道赵晗姝是不会和她计较的,这些年来,赵晗姝对她的宽容和包容,已经达到了一个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程度,从某种角度来说,她承认赵小姐是她见过的最出色的女人,她无法容忍的,只是任何一个与年时川扯上关系的女人。
车子在三江的外环公路跑完一圈,准点抵达年华国际酒店,赵晗姝载着年依驶入地下停车场,因为当日不止一场婚礼,负一层已经没有车位,赵晗姝当即拐进了负二层的员工专位。
员工专位紧挨着楼上酒店健身房洗浴系统的储水箱,因为每天都有热水车来送水,所以通常都有多余的位置。缺点是安置储水箱的屋子在停车场最里边的西北角,地方偏僻照明又不足,下车再走到电梯距离有些远,没人愿意停在那。
今天也许真的是来宾太多的原因,连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都停上了两辆五菱宏光。赵晗姝停好了车,换了双带一点点跟的系带凉鞋,用以搭配今天的衣裙,然后和年依一同下了车。
走了没多远,前面那辆五菱宏光突然启动,把出去的路挡住了。
在这个职位工作了这么些年,最近身边又不太平,赵晗姝的警觉性很高,低声快速地对年依说:“先回车上,快去。”
年依反应迅速,转身就往车那边走,赵晗姝走不快,她又埋头折回去,护在她身后,同她一起走。
“别管我,你先过去开车。”赵晗姝把车钥匙塞到她手里,把她往前推了一把。
年依不过权衡了两秒钟,另一辆五菱宏光上下来两个人,都带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她皱了皱眉,不露声色地退回到赵晗姝身边。
显然人是冲着年依来的,赵晗姝没猜错,他们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上来就要把人掳走。她们没有男人的力气,嘴巴被捂住,难以呼救,这点动静根本不足以惊动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