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但经理都没吱声,谁也都不敢再多议论什么。
领班怕年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毕竟小姑娘嘛,心眼小,平时稍微打压一下,怕不是记仇记恨得做梦都咬牙。他追得气喘吁吁,好在总算赶上,赶忙说:“年总,年依是我们部门实习生,刚来很多规矩都不明白呢,回头我再多培训她。
他说完,看了看年依,对方低着头,黑色高跟鞋尖一下一下怼着地毯的花纹,看样极其不耐烦了。她应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让他截胡了,幸好,幸好,领班象征性训斥一句:“年依,年总还在这,你注意态度。”
年依猝不及防地冷笑一声,领班愣了一下,刚要发作,年时川开口,漫不经心的语气令人莫名惊心:“你知道她姓年?”
领班不明所以,生怕让老板久等,不假思索便答:“知道啊。”
“那轮得着你教?”
说完,年时川面无表情地看了年依一眼,食指关节朝她肩胛骨的位置顶了一下,把她推了一个踉跄,像没好气地教训自己家小孩,不听话,推着走。
年依一凛,顿时老实了,脚尖也不乱画了,乖乖在他后边跟着走。
领班挠挠头,突然露出惊悚的表情,反应过来也晚了,他已经接到人事部门的电话。
已经足够漫长的时间没有来过33层的办公室,以至于这里的陈列变化都让年依觉得陌生。他这两年又瘦了不少,五官显得更加深邃,盯着人看的时候,也总觉得他的目光是幽深的。
“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你会有麻烦么?”年依随意把一个大象摆件拿起来看看,又不感兴趣地放回原处。她穿着最底层员工的工装,与这间屋子无处不在的RMB气质十分违和,也不知这又是谁的手笔,他从前是决不允许旁人染指他的工作空间的。
在她思绪飘得越来越远时,他已经好整以暇地处理完了几件手头要紧的工作,批复时笔尖摩擦纸张发出圆润且不急不缓的声响,一切显得风平浪静,似乎昨晚的风波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自行整理了凌乱的文件,因为她在,就没有喊助理进来收拾。
做完这一切的他看上去气定神闲,仰靠在巨大办公桌后的椅子里,三十几岁的年纪加上长期昼夜颠倒没规律的生活,令他单薄的眼皮呈现出更深的褶皱,他用很轻又十分平静的嗓音就那样随意剖白着自己的内心:“依依,你不必操心这些,如果你愿意,我更想让你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地生活。”
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随心所欲,她的心她的欲,她的个人意志从没能转移过任何局面。年依嘴唇动弹一下,只觉得喉咙干涩难忍,说不出一句像样话来。
不过他也不介意她如何回答,转而问道:“在我这还干得下去吗?”
年依想也没想,“当然,我还要干下去的。”他没问她想不想接着干,而是是否还能承受。
“好,那就这么办。”年时川看了她一会儿,说。
当时年依还不清楚他那句“那就这么办”意味着什么,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在她走出那间办公室之前,领班和他的女朋友以及事发当晚值班的冯彦彦,已经收到了辞退的通知。
被辞退虽然不够体面,但走得也是正规流程,不存在什么见不得光的操作,因而涉及到一些补偿金,当然那个数字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却在年依心里埋下不安的种子。
她知道领班和女友就要结婚了,万年福利待遇好,服务行业里难得的五险一金都给交全的,他们本来都在商量公积金买房的事了,两个人一起还贷款,压力也没有那么大,手头宽裕些就要个孩子,到时候还有产假和生育险,一切都那么游刃有余……只是这回丢了工作,不知道还能不能如期买上婚房那么后续的计划也成未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