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得住净渝的怒火,嘴角渗出了血迹,“明……明夏,去救她……她也遇难了……”
血肉之中,不知哪伸出的粗如臂宽的铁链锁住了明夏的脖颈,四肢。
“师父……”
“女君……”
净渝狠狠抱住自己炸裂的头,耳边响着此起彼伏的喊声。
为何,非要做抉择?
破执一出,金光一灭,幻象如镜面顷刻破成碎片,尖锐的利镜边生生扎进了净渝的血肉,骨骼里。
她在狐族与自己的亲人之中,毅然决然选择了狐族。
黑天长夜,古寺旧佛,树影深深,唯她一人徘徊,茫然不知眼前的路。
“女君!!!!!!”
明珂发出一声惨叫,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净渝死死咬紧唇,脚迈了一步又收了回来。
分分散散的黑影在净渝眼中一会儿是明珂痛苦的惨叫,一会儿是笑得灿烂的女孩儿。
她面上平淡如水,心里却掀起了波涛汹涌,差点溺死。
“师父~嘻嘻嘻嘻嘻嘻……”
青衫粉裳的女孩儿再次出现,她一只病态白到几乎透明的手一把扼住了明珂的喉。
她一边偏过头咧开嘴笑,故作一派天真懵懂问:“师父您为什么不过来?舒意甚想念您。”
净渝缓缓蹲下身子,在冰冷的青石阶上不停地寻找着那把匕首,炸裂的痛意麻木了她的神经。
是她想念的人吗?
是执念。
是心魔。
她眼神哀痛盯着女孩儿:“师父也想舒意,日想,夜想。”
怎么会不想?那可是她一手养大的小徒弟。
可惜,眼前这人并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师父求舒意放了她好不好?”净渝颤颤巍巍地握住了匕首,她浑身发抖,哏涩开口:“她对师父有用,非常非常有用,乖舒意……听师父的……乖……”
“哦~师父想要她啊?”女孩儿笑嘻嘻的,抖了抖手中的明珂,沉思片刻,“可是……舒意不想要放了她呢……嘻嘻嘻嘻嘻嘻。”
“乖,别闹。”净渝温柔地盯着女孩儿,“舒意向来是乖孩子的不是吗?”
她忍着痛意,一步步,艰难的靠近女孩儿。
幻象为境。
心魔作妖。
她的心魔,不言而喻。
她略镇定了心神,冷静地与眼前的人绕着弯子。
“舒意乖~”
她扫过明珂紧闭着双眼,涨到通红的小脸,无意识上下张合的嘴唇,细如蚊蝇的声音依稀喊着救命,不停扑腾的脚无声的反抗。
净渝莫名心疼。
若是双亲尚在,阿姊存活,明珂,大概是无忧无虑,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狐族帝姬吧?
“你,你放开她……”净渝将匕首负于身后,眼神苦苦哀求,“舒意……”
“嘻嘻嘻嘻嘻嘻…………她还真是受师父您的喜爱呢?”
女孩儿注视着渐渐放弃挣扎的明珂委屈地瘪嘴,一副即将要哭出的表情。
“师父您怎么不敢看她了呢?看看她痛苦的挣扎,眼中的绝望……”
“是不是和我死前一模一样呢?”
眼前女孩儿扯下自己的脸,里面是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脸,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珠无光。她伸出血淋淋的舌头,血滴一点一点在满是裂缝的白玉砖上,沿着隙缝流到净渝的脚边。
净渝倏地平静下来,她伫立着,与女孩儿平视,冷风袭来,带起她一缕碎发,也带来鬼哭狼嚎的一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