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进度滞缓的那真是让人相当着急,我琢磨着再这样下去姓颜的或许真的会被我拙略的演技逼走,于是思量再三,转过身平躺下来,右手抚额,眼神暗示舟舟停下手中的动作。
“哎呦呦……哎呦喂……欧呦呵……”我自喉咙里硬生生挤出点儿不似人间的动静,尽可能向孱弱那一挂靠拢。
这时眼神有意地撇到颜柯,他静静地立在一片祥和的阳光中,耀眼的很有些离谱。
我和他中间似是隔着天裂鸿沟,他踏不过来,我走不过去,只能心里巴望着他能离我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柳相宜却发觉了什么一样,一屁股坐到床边,差点儿坐断我的胳膊。
“姐姐,我知你心里苦,从前的我并非未曾体会过这般滋味。”正当我差点儿要被这充满温情的语言打动时,她话锋接着一转,“可惜姐姐来的不是时候,颜柯早已同我订下竹马之聘。”
呵呵。
我忍住翻白眼儿的欲望,在心中一阵冷哼。
“不打紧的,咳咳咳,我知你并非刻意,情到浓时罢了,是我唐突了。”
柳相宜的脸沁出微微的桃粉色,我叹口气,徐徐地说“但是禾琉仙子,到底是仙妖殊途,你既承诺上饶仙君放弃情途换来飞升,便知绝不能贪心的既要还要,俗话说得好,给旁人一点儿余地,就是给自己一丝体面。”
我示意舟舟,在她的协助下“艰难”的起身,应到“若今日你是真心来看望我的,我尚且健在,你可以回去了。若仅仅是为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刻意点拨则大可不必,因为这般言行真的很跌份。”
我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颜柯。
“让他把记忆给我复原,我们一笔勾销,从此再无瓜葛。”
这番话对舟舟的震慑力不可谓不巨大。
事后她曾直抒胸臆,打直球表达过对我不思进取的巨大失望和痛心。
“就差一点了!就一点儿!!”
没错,就差一点儿喜欢,因为哪怕颜柯对我只有一点点的喜欢,以我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性格也不会轻易罢休。
说无缘也好,说有份也罢,感情的事嘛,从来不是旁人一两句就能理清楚的。
不对等的感情,是该将它消灭在萌芽里了。
趁现在,抓紧回头,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我为自己的清醒喝彩。
可惜好景不长。
一日,鬼王颜阜登门拜访,简单寒暄过后,我表示前尘往事莫要提,并对柳相宜和颜柯二者的姻缘与未来均予以了真诚的祝愿。
他老人家却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
具体时间还要追溯到300年前柳相宜尚未飞升上仙时。
彼时的她还是被魔族、鬼域和天庭三界所不容的荒妖野怪,按传统,天庭讲究仙品、魔族讲究血统而鬼域则讲究血脉,柳相宜作为出身成谜的白蛇精,自身修炼还是靠着魅惑凡人再饮其血骨吸其精魄的阴招,一时之间曾很为各界所不耻。
但短短百年,她突然鸿运当头,拜仙君、入仙门、封仙籍,过往种种被无声尘封起来,成了各门“不可说”的秘闻。
而她高光遍布的飞升经历也化为众生口中的传奇。
我捧场的数起大拇指,刚要称一声牛犇,眼前的人却叹一口气,摆了摆手。
“仙子莫要说笑了,今日叨扰,一是要为小儿的无礼荒唐、不成气候致歉,二来……”
古往今来,语气吞吐自是有要事相求,只是我揣摩不到像我这种超低阶的仙品,到底能帮到他什么。
“仙子可否……帮吾儿重修一份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