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他的意思,毕竟天上地下,没有谁没听说过鬼族圣尊一门心思给独子寻觅仙门伴侣这件事儿,但柳相宜说到底也算半个仙门了,说到底还是计较她的出身和前尘。
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向来不插手旁人的情爱之事,也将“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奉为圭臬,于是委婉地表达了拒绝,并宽慰他不必过分忧心,姻缘这东西是会随天时地利不断变化的,若想具体探知颜柯的天生命定之人,可托人去寻长月仙君,不过她长年四处周游不见仙踪,找她大概要耗费些心力。
众所周知,命定之人同姻缘对象不出意外基本就是同一个人。但看他一副惋惜异常、痛心疾首的样貌,我实在不忍直白告诉他:“认命吧,毕竟是你儿子自愿选的夫人。”
他没接话,自衣袖中掏出一条泛着血色光泽的银白丝线。
“还望仙子将此线保存好,待柯儿西境之乱归来后,定将仙子的东西悉数归还。”
西境之乱?
那个九死一生的梦魇镜场?我正欲深入探究其中内情,鬼王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踪影。
好家伙,闪的倒挺快。
低头望着手里的银线,我不禁陷入沉思。
“这玩意儿如此之细,万一断了,我是要负全责还是……”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一阵冰冷湿润的触感,凑近细嗅嗅还透出微微的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
我一阵恶心,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不会是……在做梦吧?
猛地掐向自己的腮帮子,尚有痛觉。
一阵冰冷袭上我的额头,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忽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睁开双眼,眼前的人正将一块湿润的手帕拧干放上我的额头。
“总算醒了”舟舟摸摸额前的汗水“自去了鬼域回来便高烧不退好几日,可吓死我了”
我不解的回望她。
难道说一切都是梦?不应该啊……
正寻思着,舟舟说她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我自回来便浑身发烫说胡话,症状持续了小半个月,她忧心忡忡,已做好思想准备我若再不醒便上报天庭让众仙给我施法回魂。
居然……真是场梦?
顶着满身的酸疼坐起来,正要开口向舟舟吐槽梦境的不成逻辑,突然发现手腕处缠着一条熟悉的银丝。
清冷的夜色暗涌着沁入血肉,我打了三个喷嚏,两个哆嗦。
假如刚才的是梦境,从未光顾至寒舍,那这根诡异的银线又该做何解释?
血腥味儿直刺的人头疼,伸手尝试将它扯下来,可每当我快要触碰到它时消失于无形,待到我的注意力转至其他物品时,便又透着些刺目的光再次显现出来。
然而真正令我好奇的是,这东西到底属于什么性质?蚊子一样抓不住也扔不掉的,难不成是颜柯的情丝?!
想到此处,突然有点儿激动呢。
可是这玩意儿它究竟是怎么跑到我身上来的?
我扭头问舟舟“你知道西境之乱吗?”她点点头,“亏你心想事没成,鬼域近来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频出事端,颜柯被派去平乱一直未返,族内听说也乱作一团,鬼王——”
话及此处,戛然终止。
“鬼王怎么了?”我感兴趣的追问。“呦,这是追不上小的又移情老的了?要我说,颜阜一把岁数都够当你爷爷的了,你——”
望着我手里的夜明珠,舟舟识趣的闭了嘴。
“唉你也别想太多,毕竟现在鬼族内部的动荡程度就连姓柳的都摸不着底,说不定就是一谣传。”顿了顿,她又贴心的安慰我“呐,感情的事儿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