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燕如嘴闭上，想说却又不敢再说。
“你回去告诉舒夫人，东西备好，本妃更了衣就过去。”
“姑娘！”
“就这样。燕如你进来。”
白芷边挽发边道：“姑娘不用理会舒夫人。您何必委屈自己。”她心疼自家姑娘。
“她有孩子了。你何必和她计较那么多。”
舒夫人的红绡见事情成了，欣喜地跑回去领赏。
文书暖从舒夫人的容箬居回来，她一路走回来，若无其事地看花看草看云，散漫地如同一只春日午后的蝴蝶，漫不经心地来回花间。燕如却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文书暖将袖子里的手伸出来，见了不远处的瓮，走过去，敛起了长袖，把手浸到了水里。冰凉的水让她烧得火辣辣疼的手背舒服了不少。
她鞠了一把水给瓮边一株快枯萎的紫地丁。
书房外，舒夫人拉着脸肿得厉害的婢女哭泣。美人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好不想怜爱一番。尤其在一旁快肿成屠户桌案上剔了毛的猪头，无时无刻都睁着一双眼睛在哀告自己的悲惨，两者一较，舒榕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文书暖正在舀盐巴调汤羹的味道，红樱从背后推了她一把，身子往前一倾，险些一头栽进汤锅里，好在手扶一下。燕如惊呼后，赶紧拿凉水给她镇痛。
面对燕如的怒骂，红樱一个劲儿磕头认错。
文书暖嫌她吵，叫她去外面候着。
汤好了，让她进来端去给她主子。端起没多久，竟然往文书暖方向摔来，文书暖闪了身子，汤溅了些在衣裙和脚上。
这次，她只是冷冷地瞧着红樱，而后叫了安和，掌了三个巴掌。
安和自小呆在南宫睿身边，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伎俩，狗了仗人势，借机为难起主母。安和手下不留情，但也只是当时看着疼，三个嘴巴掌过后歇息会儿也就消了。
此时，红樱的脸红肿得似是被人脱了鞋子掌了十几二十个嘴巴子，厉害得吓人，没七八天消不了肿，嘴角还破来皮，渗出了血。
南宫睿听完美人的哭诉，让人送了回容箬居，然后厉声唤安顺去请罪魁祸首——王妃。
文书暖坐在水榭中，剥莲子皮去莲心，寻思着让白芷将莲子做几样点心。
赫连淇挡住了舒侧妃，“舒夫人，我虽来自异族他乡，这一年来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中原的规矩，知长幼有序，尊卑为何。”
“淇侧妃，你我都是王爷的侧妃，你何故讨好王妃来作践本妃？本妃和王妃一样出自京都望族，论家世，并不比文书暖差，她又何必拿身份压我。再说了，我怀着孩子她就这般欺负我和我的婢女，我现在怕得很，唯恐孩儿受了迫害，不能平安降世。”
“请姐姐口下存分寸。在我们漠南，信奉的是月神，为了孩子平安降世，日后成为坚强又正直的好男儿，孕中母亲要积善，施恩无主孩童。”
“为了你的孩儿，你也该以身作则才是。”赫连淇只觉舒榕骄横不可爱，仗着家里人的身份毫无分寸可言。
“你......你什么意思。”
“可惜了王妃的汤羹，喂了我们大漠鬼狱里的鬼兽都不该如此浪费。王妃娘娘喜清净，你要是寻她喝一杯清茶，她不会拒你。要是要闹，你要顾及王爷的脸面和楚国公的威严。”
在漠南，小孩子哭闹不听话，大人就拿鬼狱谷吓唬，要是再哭闹就让鬼狱里的鬼兽捉去喂小鬼兽，下辈子就做不成人了。
......
赫连淇头也不回就往书房走去。
南宫睿以为是安顺领了文书暖回来，停下手里的笔，搁放在笔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