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跑至船沿,一个身影出现,那双强有力的手突然拦腰抱住了她。
“你不要命了!”南宫睿冲她吼。
“他掉下去了他掉下去了。放开我!他掉下去了!”她脑海里不断浮现他的那抹温柔的笑,似在告诉她,不要怕,又似做最后告别。
她反复念着这几句话,用尽全身的力去奋力挣开他,此刻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脑袋空空的,只是本能地往那个方向去。他在那里!“放开我!他掉下去了!救他快救他!”
“救他快救他,我要去救他!放开我!”
“文书暖!你疯了!”他猛得摇动她的身体,她愣了一下。
她神志清醒了不少,呆呆地扫了一眼周围,没有他的身影。一滩泪夺眶淌出,而后失力倒在南宫睿的怀里。她的心里仿佛是被深深剜掉一块,痛感从那里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疼!
他在等你。
有一个声音不停告诉她,他在等她。
悠儿,我怕。
姐姐,你要等我,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比谁都好。
睿儿乖乖,姐姐可不可以不要走?
......
她听到了好多好多的声音,谁在说话,他们都是谁。
南宫睿一把抱起她。
等到了岸上,一下子围上一群人,七嘴八舌问他个不停。
“带人下水找郦北辰。活见人,死见尸。”莫泠收到南宫睿的命令,匆匆退下执行。
赫连漪由丫鬟搀扶着一脸担忧地跑过来。他刚想放下怀里的文书暖交于安和,手臂上温热的液体蜿蜒而下。
“王爷你手上了!”赫连漪惊呼。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满手的血迹,低头,只见文书暖嘴角不停有血溢出,左边的脸颊沾满了鲜血,血水已经流进了耳蜗,沾满了发鬓。她就在他怀里瘫软,紧紧闭着双眼。
“暖暖!”
她猛咳嗽了几下,又呕了一口血,微微睁开了些眼睛,随后又很快闭上了。黑暗袭来,她困在了一个只有她的世界。
“走。”
”太医!”
血流到南宫睿的手腕,湿热粘稠,他怀中的人仿若没了生气。他不得不承认他慌了乱了害怕了。
他厌恶这种让他难以控制局面的感觉。
......
她昏迷了整整了三日。
“王妃怎么样了?”太医把完脉,安和忙上前询问。看着她因疼痛额头布满汗珠,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渐渐蜷缩成一团,安和自责没有照看好她。
“王妃体弱,又受了惊吓,恐是伤了心脉。下官先开了药,公公先让人煎了。臣要为王妃施针缓解疼痛,请姑姑帮我将王妃扶其实身。”
南宫睿从牢里审问完人后赶回来,燕如凉好了药准备喂文书暖,褐色的药液从勺子喂进嘴,又从嘴角流出。“姑娘,你快喝下去。”
“拿来 。”
南宫睿扳开她的嘴,药灌进去,大半都流了出来,灌了三碗才勉强够。她的衣裳和被褥都湿透了。南宫睿也没能幸免。
汤汁沁透了他胸前绑着的白色绷带,血水从里面渗透出来。太医见了,忙上前解开沾了血水和药汁的绷带,抽离时溅起的水甩了怀里的文书暖一脸。
白芷等到太医离去,赶忙上前替文书暖换上干衣服。
南宫睿连夜带着文书暖回了睿王府。厉春水闻风立马赶来。
“你这睿王府风水不咋地,不养人。”
“看病。”
南宫睿不想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