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儿低下头,开始学端木瑛的样子挑捡。
二十年,她现在十七岁,三十七岁死去似乎是不亏的。可她不想死,也明白二十年乍听上去很长,相当于一个人的小半生,但真到了那个年纪,有些人就想活得更久。
小雀儿就是这样的人。
她再次比划,问许猜猜呢?她救过小雀儿的命,所以小雀儿也想救她。
端木瑛抬头,她刚才没看到她的手语,所以小雀儿又比划了一次。端木瑛不敢看她了,再次低头,盯着手上的药材看。
“她的身体就像一朵不断枯竭的花,无论使用什么药材都会枯竭,就连像你这样延续寿命都做不到,好像是上天想让她死,她就必须得死。”
她觉得难过,不单单是许猜猜,这世间每一个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都仿佛是上天让他们死去。
她救不了她们两个,将来还会救不了更多的人。
端木瑛忍不住伤心起来,眼泪落在药材上,滴滴答答浸湿一片。
小雀儿不知道她的思绪,见她哭了,就拍出手,学着别人安慰的样子,僵硬生疏地拍拍端木瑛的背。
端木瑛不规矩归不规矩,可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哭起来哭爹喊娘的,着实让小雀儿开了眼。
小雀儿不喜欢大哭,许猜猜没力气大哭,家里两个小孩懂事,大哭的样子也不像端木瑛这样狰狞。所以一面觉得新鲜一面又觉得无法给予更好的安慰而感到无措。
端木瑛转头狠狠抱住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她身上,手下还使着劲,时不时锤几下小雀儿的背,半大不大的孩子力气已经很大了,锤得她的背有点生疼。
“人为什么要生病!人为什么要死!就不能有什么医术让人活着吗?!啊——哇——啊啊啊啊——”
哭声吸引了在房间躺着的许猜猜,如今她的身体可以跑了,于是小走着来到门口,见端木瑛哭得狼狈,憋住笑,赶紧上去看看。
她用袖子擦端木瑛的眼泪,嘴里哄着:“别哭了别哭了,看你,把小雀儿的衣服都哭湿了。”
端木瑛不干了:“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你家小雀儿的衣服!”她直接将脸贴到小雀儿的胸前,示威般挑衅的眼泪看向了许猜猜。
眼泪止住了,但她又开始犯愁了,将头抬起来,拍拍小雀儿胸前一座小小稍微隆起的山包:“你看你多小啊,都没我一个刚发育的小孩大。得多吃点……”
小雀儿不开心地横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似乎也有点奇怪,它怎么老是长不大。
端木瑛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动作,笑了,捏捏她的脸:“开个方子给你好好补补昂。”
这么一治,就花去三年。
怀义也等这场和张之维的演武,等了三年。